她一针见血的问道,“如此说来,府里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她果然心如明镜似的。
沈要沉声道:“子窈,还有我。”
萧子窈忽挑一挑眉,落落的笑了一下。
“加上你,也不过是两个人罢了。帅府好大,也好冷清,无论你我,都好微不足道。”
沈要心下骤然一紧。
他简直有些拼命的逼问道:“两个人就足够了!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生一世了,这难道还不足够吗?”
见萧子窈低眉不语,他便更加的失措了起来。
“我去置一栋小宅子,院里可以种花养鹿——这样也不足够吗?”
萧子窈笑道:“呆子,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当然足够了。可是,对‘萧子窈’来说,区区一亩三分地,又怎么会足够呢?”
她潋滟着眼波,有柔情,更有杀意。
“我萧子窈,必要以牙还牙,报得杀姊弑兄之仇!”
沈要听罢,只哀哀的望着她,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的叹息之声实在是低不可闻。
“子窈,我等你。”
于是,往后的这几日,萧子窈便闭门不出了。
她先是遣散了一众奴仆,只留下了几位忠心耿耿的卫兵与老仆侍候着,又命人修整了花林,只待春来。
帅府人去楼空,唯春寒料峭,鸟语声繁。
那林林雀鸟唱得远比戏子好听,如此,哀讯来报时,她好歹还能撑得住。
萧大帅出征不过三日,竟被梁显世率军半路截停,更加谋逆督军之罪名,只候问斩。
报纸卖断,新闻写得眉飞色舞,天色大变,岳安城终于易主了。
萧子窈冷然道:“我爹爹还没死呢,这些人便就沉不住气了!眼下只是截停,却不是截杀,说明梁显世这一遭的埋伏根本杀我爹爹不下,更惦记着我爹爹手里的兵权!只要我爹爹尚存一息,一切就还有的斗!”
她一面说着,一面转向了沈要。
“沈要,备车,我要去救我爹爹。”
沈要不假思索道:“六小姐手上没有一兵一卒,要怎么救?”
“我怎么没有?”
萧子窈轻笑一声,“我爹爹不是给了你一支亲兵吗?那本就是我的嫁妆,自然归我管了。”
“六小姐,您管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