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不忍,暗自长叹一气,便去打了一盆温水过来,要替她清整创口。
谁知,萧子窈的手心全然磨破了皮,一触水便剧痛。
他便再也不敢问她了。
左右都是痛的,手上、心里,无一处不痛。
可长痛到底不如短痛。
复又窸窸窣窣的去寻药箱。
萧子窈于是啜啜的晾着手,眉头也低垂。
然,目色正游移,遽然瞥见沈要的枕下竟然藏有丝绸的一角。
她便不自觉的探手去勾。
谁知,根本不肖多看,她便彻彻底底的了然了。
金缕红绡、婷婷袅袅。
——分明是她那迟迟不得归的绣帕了。
正想着,谁知沈要忽有言,果然险险的惊住了她。
“六小姐,我这儿只有红药水,也许涂上去不好看……”
萧子窈于是慌乱的应了应声,又忙不迭的将那绣帕塞回了原处。
仿佛做贼心虚似的。
沈要引着棉花团子替她上药,着力很轻、更柔。
“六小姐,最近少用手。”
萧子窈嚅嚅的骂道:“不用手我怎么用筷子,我会饿死的。”
沈要沉声道:“我喂您就是了。”
这一瞬,好似从前。
那会儿,萧子窈适才伤了脚,之后也总好不彻底,他便成了她颐指气使的腿脚。
萧子窈问道:“若我的手好不了了呢?”
“这不大紧的,结了痂就会好……”
“若我的手好不了了呢?”
萧子窈固执的打断他道,“若我以后更了无所依了呢?”
沈要沉声道:“六小姐,我不但可以是您的手,更可以是您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