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你是棵好苗子,将来会有出息的,我本可以提拔你的。”
沈要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在乎。”
“那就认清你自己!”
——沈要此人,简直冥顽不灵!
萧大帅火上心头,于是狠狠的掷下一句,转身便走了。
沈要顺着冷冰冰的水泥墙滑了下去。
禁闭室里空无一物,他只能窝在角落里瘫坐着。
他实在是渴得要命,一呼一吸,肺里仿佛烧尽一场大火,痛彻心脾。
卫兵是送过水的,一只小小的杯子,顺着禁闭室的铁窗推进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噶声。
冬日风寒,那杯子正摆在风口,风声狂啸不过两三次尔,水面便已上了一层冻。
沈要于是望着那杯子,水结了冻,更渐渐的打上了冰花。
他根本无有一丝多余的气力了。
这最后的一呼、一吸,是要留着去见萧子窈的。
大夫操着剪刀,开膛破肚似的划开了沈要的衣服。
沈要硬挨着吃罢那一顿鞭子,冷汗与血水已然浸透了衣衫。
冷风一吹,衣服便湿黏黏的泞在身上,更扯着伤口,难以清整。
大夫只好出此下策。
“这一身伤……实在是作孽啊……”
大夫不寒而栗。
大夫一连开了数瓶酒精,只如浇花似的泼在沈要的胸前,堪堪的清过一遍,又执起棉纱细细的擦拭。
酒精最激伤口,如此,便是激发了两重刺痛。
沈要猛一咬牙,双拳紧握,臂上直绷出一线青筋。
清创毕,大夫更以金创药铺满伤口,再将纱布一缠,便算是了了。
沈要既是萧大帅罚的,他便不敢太过仔细的治疗。
于是,只将纱布缠的紧些,再紧些,以免伤口再度暴血,便离去了。
大夫一走,卫兵便丢来一身整净的衣装。
沈要一言不发,只默默的咬牙换上,方才走出禁闭室来。
卫兵见他强弩势末,不由得有些唏嘘。
天色渐暗,萧子窈恹恹的抿了几口汤药,余下的半碗,却是如何也咽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