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帅说,殿下看了这封信,自然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但我出西凉时,漠北人已经在关外集结,大有攻城之势,还请殿下看完信,速速定夺对应之策!”
谢北昆急着想知道北凉关到底发生了何事,就紧紧盯着秦王看。
秦王默默地看着信,谢北昆看不到殿下的表情,却能感受到秦王的不悦,因为他周遭的温度似乎都低了好多。
这是怎么了?谢北昆好奇极了。像余年庆那样的沙场老耆,怎么会就中毒了?!当年的帝国三杰,就是此人还尚在人间,这也说明,此人足够谨慎和最够强大,怎么就那么大意着了道了?还有,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是谁对他下的手?漠北人?还是他的政敌?或是帝都里的文太后终于要对他下手了。做了西隆的主帅,谢北昆的消息灵通许多,他知道先帝的三子荣王已经彻底退出了帝位的角逐,因为没有人会支持一个毁容了的皇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及此,谢北昆又偷偷瞄了一眼上位的秦王。这位据说也是毁了容的,所以终日戴着面具见人……谢北昆转动着眼珠子,他的心思却转动得更快。按说,秦王握有兵权,他应该站秦王的队,可上次围困李家的事儿,似乎得罪了这位,再上赶着恐怕也巴结不上了。荣王么……他可不做这无用功。倒是帝京的陛下那里,呵呵,看看形势发展再说吧……
“余帅居然允你们平日饮酒?”
秦王的声音沉沉响起。
张副将一愣后,才讷讷回答。
“是……啊……北方除了万里黄沙,什么消遣都没有。所以,余帅允许将士们在不当值的时候喝点儿小酒,既能驱寒又能娱乐身心……”
本来,军中饮酒也不是什么大事,张副将在秦王的逼视下,却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是啊,西北都是苦寒之地,将士们军中寂寞,难免想找些消遣……我西隆军中也是不禁酒的……”
谢北昆又插了一句,不是他想帮余年庆开脱,只因他军中也是饮酒的,秦王若是真要追究此事,得让他知道必定是无从下手的,毕竟“法不责众”嘛!
“哼!”墨玄一声冷哼:“徐安西军中就严禁饮酒。所以,上次说李绰在你军中和人对饮,根本就不可能,因为李绰他不敢在军中饮酒!”
那他不在徐安西身边了,偷偷喝上几口也不是不可能的啊!谢北昆在心里嘀咕,看来,徐安西这人跟他那个义父一样讨厌,规矩多、讲究多,能把军队整得像佛寺庵堂,忒是无趣!
“罢了,先不说这个了!张副将,你可知道‘神仙醉’?”
听到“神仙醉”这个名字,谢北昆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个东西,秦王殿下怎会知道?!
张副将同样一脸茫然。
“呵呵,你们都不知道?”墨玄看看张副将,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谢北昆,眼中已经有了计较。
“去年,先帝曾下令专员调查云州毒果,和江北毒香之事,可后来,负责调查此事的官员却被人暗杀了。之后,先帝也……龙体欠安,此事就此搁置。”
环视在场众人,墨玄用沉重的口吻说了下去。
“但那位官员也不是全无收获的,他的调查结果最后还是到了父皇驾前。云州毒果,乃是经由南诏进入大越的,经营这庄生意的正是南诏前王妃金铃夫人。至于江北的毒香么,却真的是石沉大海,无半分收获。但是,朝廷的调查,还是引起了这些人的警觉,他们将这种害人的毒加入酒中,并起了个很动人的名字叫‘神仙醉’。而你们北凉军竟然长期饮用这种经过大量稀释的‘神仙醉’!”
“这……”
张副将的神色刹那间精彩纷呈,怪不得他觉得西隆的酒怎么远远没有北凉的酒好喝,原来,北凉的酒是加了“料”的。
“这么说……北凉关的将士都中毒了?”张副将沉痛地问。
“准确地说,是上瘾了,你看到将士们那种反常的状态,就是上瘾的症状!”
“原来如此!”张副将恍然大悟,旋即,他蹙眉反驳:“那不对,我们一直喝这酒,我承认,几天没喝酒想得紧,但也不是上瘾的症状啊!为何我就是离开北凉关几天,将士们就变成那样了?”
张副将还是不愿意相信,他的同袍们起了这样大的变化,是他们天天喝的酒造成的。
“这只能说明,我们的敌人,在这几天内行动了!原先,加入酒中的毒是非常微量的,众人感觉不到异状,但就是这几天里,他们加大了毒的剂量,众人的毒瘾就出来了!”
“这……”
张副将虽然抗拒这个事实,却再也说不出别的反驳理由。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浑身颤抖起来。
“那……那莫非元帅也中的是这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