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念月的泪终于无声淌了下来。
“他是为了我才死的!我知道!”
瑰月失色,责怪道:“你又胡说什么?!”
李瑰月喂粥地动作没有停,只是蹙眉看着萧碧玉。
萧碧玉吃粥的动作也没有停,她咽下一口粥,凄凉地笑起来。
“自从他坦诚了身份,我日夜不安,觉得对不起他。可是我就是不敢说出我的身份。几次,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可是,我发现,他最近常常看着我发呆,脸上的神色无比复杂,我怀疑……我是不是在梦里,说出了我的真实姓名……”
“我的身份让他左右为难。我的父亲、母亲算是亲手害死了数万将士的人,我却做了他的枕边人,他难过、愧疚却又不忍心伤害我。所以那天,他才会那样不顾死活地一次次冲入战圈救人。他是想恕罪,为我恕罪!”
再也忍不住,瑰月放下碗,一把拥住萧碧玉。
“你错了,他是知道你的身份,他知道你为什么化名念月,他说你是无辜的,他让我好好保护你!还有,山上的大喇嘛为他批了命……他命格如此,与你无关,你断不可如此自伤!”
可是,人的某些观念一旦形成,就很难再改变了。无论瑰月如何劝说,萧碧玉都自动将那些话摒除在耳外。
“你放心,我不会犯糊涂的……”萧碧玉嘴角噙着抹温柔的弧度,轻抚着孕肚,她小声说:“我还有他呢,他是我跟夫君的孩子,我必然是要将他好好生下来的!”
这样的萧碧玉,如同脆弱的琉璃娃娃,让瑰月心惊胆战。她已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劝碧玉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出来,奈何萧碧玉都如大风灌牛耳,完全听不进去,一味将兄长的死归咎于她的缘故。
“诶,还是我自己来吃吧!”
萧碧玉不再说话,自己拿起碗来,吃着清粥。她吃得比任何时候都认真,却无端让人感觉她全身透着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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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瑰月双泪齐流!
吃着、吃着,萧碧玉却笑起来。
“真是奇怪呢,之前,我总是这也吃不下,那也吃不下;现在,我却觉得胃口极好,好像能吃很多。月儿,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也知道,他没爹了,不能任性了,所以变得乖乖的?”
张了张嘴,李瑰月说不出话来,心里如同被针扎般痛,为李琅,也为萧碧玉。
“月儿,你不必这样忧心。做母亲的,哪里有资格任性妄为,我……但求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他是夫君生命的延续,将来还要代我和夫君在公公婆婆膝下尽孝呢!”
这些话,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劲,瑰月欲要再说点什么,萧碧玉突然比了个“嘘”的手势,看向瑰月身后地方向。
李瑰月回头,看到徐安西踏着晨露而来。
走到二女身前,徐安西默了默,才开口说话。
“念月,你……身体可还好?”
萧碧玉望着徐安西,轻轻笑了笑。
“义兄,我还好。让大家担心了!”
徐安西的肩膀放松下来,本来,义妹的状况很令他忧心,他是个军人,说不了那些温言软语,好在有李姑娘一直不离左右地照顾念月,两人能一起面对伤痛,也好过一人独自悲伤。方才,他远远看到念月居然自己拿着碗大口喝粥,他的心更放松了一些。
“那就好,念月,人生还长,何况你还有孩子,当要保重自身才是!毕竟,佑轩他决不会愿意看到你们终日以泪洗面的。”
李瑰月同萧碧玉同时颔首,回给徐安西一抹微弱的笑颜。
“对了,李姑娘,我们明日就要返回温泉谷了!”徐安西觉得有必要告诉李瑰月当前的情势。
拧着秀眉,其实李瑰月还没有时间细问那晚的情形,西戎人为何会突袭温泉谷,西隆军为何会赶过来支援,现在藏区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徐安西今后到底如何打算……很多的问题,她都想知道,毕竟徐家军与他们李家关系匪浅,与他们兄妹更是患难与共的情分,她希望徐家军能继承定坤将军的遗志,做藏区的保护神。
安顿了困倦的萧碧玉,瑰月同徐安西走在草原上。
徐徐的风吹过,碧绿的草原起伏不定,如同两人同样难以安定的内心。
“乾泰帝的四子秦王殿下亲临,解了我的所有后顾之忧,我答应与西隆军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