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西彬彬有礼地请她入座。
李瑰月乜了此人一眼,水来土掩地去上首另一边坐了下来。
徐安西就拿手抵唇轻轻笑得欢畅。
“你叫什么名字?”
审问开始了,徐安西上来就问了一个很没有水平的问题,李瑰月强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毕竟,人不万人,不能指望会领兵打仗的人就一定会刑讯审问。
查罗巴观察这几个人半天了,自然知道这里徐安西是老大,他能不能活,只在此人一念之间了。
“呵呵,徐将军,我的确是叫查罗巴,察隅府古玉乡人氏!”
这个人很配合的样子啊,徐安西抚着下巴,往往这样的人最是刁滑,不易问出真话!
“南诏的金铃夫人有位得宠的男宾,也叫查罗巴,是你吗?”
上面的男人虽然年轻,但威严颇重,不是好糊弄的样子。
至于这个小姑娘吗,查罗巴的眼神缩了缩,他是认识这姑娘的,蒙好义也就是皮罗异丢给他处理的人正是这个姑娘。皮罗异说这个姑娘死了,南诏就不能同中原朝廷和谈,那么他那个年轻的侄儿和年老的王兄就不是他的对手了,以后南诏的天下才能是他的。皮罗异要他杀了这个姑娘,他当时留了个心眼子,并没有杀这姑娘,而是把她随便丢弃在草原边上,任其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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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这姑娘确实是个命大的,不但没有死,还成了徐家军的座上宾。查罗巴暗暗庆幸,幸亏他当时没有下死手,说不定还能凭着这事儿要求人家卖个好。
“呵呵,我……的确在南诏混了几年……”
查罗巴舔舔干裂的嘴唇,在心里骂那些人好不地道,把他打晕不说,两天没有给他水喝,只给他干干的糌粑吃。人不吃饭,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若是不喝水,很快就能丢命的啊!
“我的确是金铃夫人的男宠不错,可是,我也是为了生存,混口饭吃而已,并没有做什么恶事啊!”
索性,查罗巴就闭眼认了下来。他想得很清楚,他那点子事儿,是瞒不住人的,从前他在夫人身边耀武扬威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到要隐瞒行藏,现在自然是狡辩不了的。
“你没有做什么恶事?你不曾囚禁一位夏人少女,你不曾将她送给蒙好义,换取你的性命吗?”
瑰月气不过,口气冲冲地率先发难。
“这……”
查罗巴震惊地看着眼前秀丽的姑娘,这事儿都过去大半年了,这姑娘是如何知道的?等等,方才那个姓李的小将军说他“作恶多端”,掌握了他犯罪的“确凿证据”。查罗巴的眼珠来回转动了一下,懊恼地意识到,今日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了。
“这些事且后一步再说,你先说说,金铃夫人去了哪里?”徐安西摩挲着卫兵刚刚献上的茶盏,不急不缓地说:“你想好了再说,说好了,本将先赏你一杯水喝如何?”
喉头艰难地咽动一下,查罗巴现在的确非常渴望一杯水,他脸上堆起无奈的神色。
“徐将军,夫人是突然不见的,您看,她连我这跟随多年的人都不带,我又哪里知道她去了何方!”
话到此处,查罗巴的神色倒是现出几许不作伪的怅然。
“好,你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也不为难你。再问下一个问题,南诏伙同西戎人合击大越西隆守军,到底是南诏王的意思,还是金铃夫人私下几人操作的?查罗巴——”
从靴筒中掏出一把锃亮的匕首,徐安西笑咪咪地把玩着匕首,不咸不淡地说:“若是你不能说出点儿让我满意的东西,我不知道这匕首会不会不听话地往你身上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