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复杂地看着黑斗篷,有怨、有恨,也有祈求。
“哦,我懂了,其实你也不知道仙山在哪里对不对,只有吴沛知道?”
她幽怨点头,随即又急忙道:“如果你真能信守承诺,我可以想办法从吴沛口中套出答案!”
黑斗篷又凝着她,半晌后凉薄地笑起来:“可以啊!你只管去做,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法子从吴沛那里知道仙山所在。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先将神功功法赠与你,解除你痛苦的法子也在秘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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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信半疑地盯紧黑斗篷,问:“你就不怕我最终失信于你,那时候我既能不老不死,又有神功护身,我却拿不出答案,你又当如何?”
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完全没有把握吴沛会告诉她答案,博儿早夭,夫妻情断,她又凭什么去知道这个南楚皇室最大的秘密。
“呵呵呵!”黑斗篷又背负双手,睥睨着她,漫声道:“无所谓了,我似乎……罢了,我无偿透露个消息给你吧,张夷光——她怀孕了!”
琼楼顶,飞雪漫卷,北风呜咽。
黑纱少女终有些受不住,环抱双臂,颤身道:“老祖宗,夜深寒重,我们……进去吧!”
沈令仪的唇角下拉,讥诮之色更甚,但她倒是真依言往内室走去。
离露台最近的是间巨大的花厅,据说当年,楚烈王和蔷薇夫人就是在这里夜夜笙歌、日日狂欢的。进入花厅,双脚就陷入厚实的殷红地毯里,仿似陷入了温暖的怀抱。黑纱少女舒服地喟叹一声,总算不用继续待在外面了!话说,楚烈王当年真是疼爱蔷薇夫人,她是行家,只这脚下的地毯,就价值不菲。只有极西、极西的异族能织就这样细密柔软的毯子,还有那红得如同人血的染色,据说只有巴彦神山上的茜草才能提取这样纯正热烈的红色。这样的毯子被誉为西方“软黄金”,只专门出售给西方各国皇室。中原夏族要享用这样的地毯,必然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吴沛将它们这样随随便便地铺陈在花厅里,蔷薇夫人在他心里的分量可见一斑。
老祖宗走路的姿势为何如此奇怪?她在低头看什么,是在看那昂贵的地毯吗?她——不像在乎这些的人啊!都怪爹爹,只说要把这位当祖宗一样敬着,对她的身世背景却只字不提!
过了这么多年,这些毯子还是这么红,一如当年,那人身下流出的血一样红!
吴沛遽然发力,抄了她的家族,使她来不及反应。可她多年在后宫的经营,却不是吴沛能一日两日里清除的。是的,她手里还有牌,在后宫搞些小动作足矣!之前之所以老老实实待在冷宫,也只是保全实力,伺机而动罢了。
现在,她的博儿去了,那个害她儿子的女人却怀上了孩子,她能让这孩子平安降世吗?显然是不能的!人家叫她肝肠寸断,她哪里好意思让人家母凭子贵呢?!而且,这若耶宫里,除了她的伦儿,就不该再有孩子了。要怪,就怪这些孩子们有个冷血的父王吧!这些孩子必将用生命为他们的父王赎罪。这样,仙山的秘密最终还不是要传到伦儿的耳中。
一切在她的计划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先是最小的八王子,只有两岁,这么小的孩子,出豆子是很正常的。八王子的生母王美人,到最后也没有怀疑她的儿子死得蹊跷,只以为是病痛夺走了她孩儿的生命。
再是五六两位王子,他们是一对双胞胎,他们的生母乔妃甚至是她的远房表妹,这也不妨碍她对俩孩子下手。因为,她的孩子没了,别人的孩子凭什么好好地活着?当然,表面看,这两位皇子也是自然死亡——他们在九曲桥上喂鱼,六王子失足跌下莲池,惊慌间将他的胞兄也拽下了水。春寒料峭的,娇贵的王子虽然最终救上来了,但惊吓加受寒,就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三王子是个病秧子,整天靠药物吊着小命。四王子早夭。二王子是个先天残疾。这几个都不足为虑,且先放一放。七王子只有两岁半,就是她的伦儿。所以,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张夷光肚子里的这个,倘若是个王子,以烈王对张夷光宠爱的程度,真不好说将来会如何。
那日是春日宴,狠心的吴沛接连没了几个儿子,也没有打消他与美人游玩宴乐的兴致,春宴办得盛大恢弘。昊天台上,酒池肉林,帝妃并坐,竟日欢饮。
张夷光着一身杏白的曲裾,上面绣满繁复的蔷薇花,当然,比花还娇美的是她的人!美人玉手托着金盏,只似笑非笑地看着烈王,就引得烈王又怜又爱,呵宠不已。
突然,张夷光就按着腹部,痛呼一声,脸色也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