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樱信手捡起布包,不想,这不是一个布包,而是一件褐色的衣服。衣服被提起,随即掉落一缕乌黑的发丝和一个粉紫色的荷包。
褐色衣服一看是男子服饰,而且是府里小厮的衣服样式,发丝同荷包一看就是女儿家的私物。
阴沉着脸,红樱冷笑一声:“呵呵呵,真是越发猖狂了!谁也别走了,与我一同去正院回了世子夫人,这院子里的人得好好整顿一下了!”
雪后初晴,尤比下雪的时候还冷。因为钱婆子这一闹,院子里的雪也没来得及清扫,众人站在雪地里,不一会儿积雪就洇湿了鞋袜,但也没人敢有半句怨言。八稳明明死了,却出现在两宜院里,这事儿透着古怪,搞不好就会惹祸上身,所以,谁也不会傻得先开口去那找不自在。
李瑰月梳洗整齐,慢条斯理地站定在门口。两个小丫鬟麻利地搬了金丝楠木圈椅出来,绿蕉在椅上铺上厚厚的绣垫,再搀扶瑰月坐下,听雨、听雪则面无表情地侍立在后。
红樱指了地上的物件儿,在瑰月耳边好一通耳语,她越说,瑰月的眉头蹙得越紧。
瑰月冲绿蕉使了个眼色,绿蕉就踏步上前,面对众人,严肃地问道:“大伙儿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半晌,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
“诶,这像是我们山里的习俗啊,有婚约的男女之间,如果有个人突然死了,那个活着的人要取自己一缕头发和死者的贴身衣物一起埋葬了,代表已经生同衾死同穴了,死者就不会再纠缠生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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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婆子挤到前面,一脸严肃地说:“不过,这东西是要埋在土里的,怎么会出现在树下?这可就奇了。”
钱婆子眯缝眼立刻睁得贼亮,口中诚惶诚恐地喃喃:“是八稳,是八稳,我看见八稳了,他是来找他的心上人了!”
众人听此言语,碍于世子夫人在场,不敢太过放肆,只齐刷刷身子往后倾。一来 ,大家是害怕,毕竟八稳是死了的人;二来,大家也都隐约听说八稳的死牵是连非的,千万不能沾惹。
李瑰月见众人都退缩回避的样子,只牛婆子出来说话,就和颜悦色地问:“牛妈妈,这真是你家乡的风俗?”
牛婆子点头道:“可不是!我娘家是荆蕲两州交界的地方,那里有这样的风俗,随便拉一个那边的人都知道的!”
贺嬷嬷恰此时亦上前一步,蹲身行礼道:“回世子夫人,奴婢虽然不是那里出生的人,倒也听说过这个风俗,这叫了愿椁!”
两宜院上下仆从数十人,听到这是了却逝者心愿的东西,又有钱婆子看到了八稳的事实,一时间,众人就窃窃私语起来。
抠抠自己的耳朵,牛婆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嚷嚷:“哎呦喂,这是不是那个死了的人不甘心,还是要来找他心上人啊?这……这……是不是要找个法师做做法事,超度一下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了。乖乖,难道真是冤鬼作祟?
贺嬷嬷捡起地上的荷包,翻捡着,沉吟道:“衣服和头发没有特殊标记,都无从查起。这荷包——”她高举了手里的荷包,大声问:“这是谁的东西,出来承认一下,好没规矩,居然敢埋这些晦气的东西在两宜院里。眼里还有没有主子了?!”
沉默,没有人说话。自然是没有人会承认的,在主人的院子里摆弄这些物件儿,形同行厌胜之术,不死也是要脱层皮的。
“怎么,没人认是吧?”贺嬷嬷打开荷包,将里面的干花倒了一地,疾言厉色地说:“没人承认,就连坐,所有丫鬟都要受罚!”
“啊!”一声惊呼传出。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惶恐地拿手捂着嘴巴。
贺嬷嬷走过去,略蹲身,平视着小丫头,温声问:“菱香,你知道这是谁的?”
“我……我……我……”
小丫头菱香半天说不出句囫囵话来,真个急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