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子只稍坐片刻,又托词有事离去了,显然是故意留表兄妹二人私下密谈的。
这一点萧世子实在是体贴。表哥毕竟是外男,她也不好频繁接见的。但若表哥是由萧世子领进后院的,情况就大不相同,断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而且,萧长空每次都留机会让他们表兄妹单独谈些私密,这份胸襟和体贴倒是叫瑰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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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樱的事暂且可以搁一搁,瑰月的心思就又回到了外祖母的病情上。
“浩泽哥哥,你给我好好说说,外祖母、众位舅母是怎么病的?”
殷浩泽再不推辞,细细对瑰月诉说了原委。
入秋以来,殷老夫人就隐有些秋燥的症状。这个瑰月也是知道的,当时她还在殷家,见老夫人这样,还亲下厨房炖了冰糖雪梨汤,给外祖母润肺去燥。
后来瑰月随同殷浩泽去崔家参加百花会。两位老人家原是一番好意,怜惜瑰月被流言所累,不得外出游玩散心,就做主,让瑰月随同殷浩泽南下杨州散心。谁也没有想到,瑰月会在杨州被贼人劫走。消息传回殷家,老夫人当即急火攻心之下晕倒了,虽然经过大夫救治,康复如初了,可老人家却起了一嘴燎泡,吃饭喝水都疼痛难当。大夫又给老夫人用了滋阴润燥的药,老夫人口里的燎泡倒是消了,火毒却转移到嘴唇、鼻腔和眼睛。
再后来所有的殷家女眷都出现了差不多的症状,一个个不是眼睛血红、痛痒难忍,就是口舌生疮、食难下咽。
这样的症状虽然要不了人命,却有损形容,让殷家女眷一个个都无颜见人。老夫人愧疚难当,认为是自己传染了众位儿媳。恰逢此时,京城里的刘监正,也就是老夫人娘家侄儿给老太爷来了一封密信,具体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老太爷看了信后,颇为踌躇地思量良久,就开始遍请江南名医来为殷家女眷治病。
所有大夫把脉后都信誓旦旦地说不是什么大毛病,吃几副滋润下火的药就会好。事与愿违的是,殷家女眷这种情况服药后,不但不曾好转,反而新添了一些毛病。比如殷浩泽的母亲董氏,不但眼睛血红,嘴唇生疮,后来发展得喉咙也痛,痛得连水都咽不下。
殷大爷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连声说:“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稚竹这婚事都在眼前了,你这样的形容如何去见亲家,唉!”
河阴有个胆大又近利的大夫,就给殷大夫人用上了凶狠的凉药,这下可糟了,殷大夫人当晚就起了咳嗽,咳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咳出的痰中都带了血丝。
殷老太爷气得把大儿子叫去狠狠骂了一顿,最后老爷子无奈地说:“实在不行,我们父子走一趟,也是不失礼数的。”
殷大爷就急了:“为了那个臭小子的婚事,要劳累父亲千里奔走,儿子实在是不敢当。”
殷老太爷就气不打一处来了,吹胡子瞪眼睛道:“你当个屁,从来都是抬头嫁女,低头娶媳的。咱们男方自然是要姿态放低,礼数做足,才是道理。”
殷大老爷讷讷,灰溜溜下去置办礼物去了。
就在殷家父子准备成行的时候,殷老太爷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仅“小心有诈”四个字。
拿着信笺,殷老太爷沉思良久,再也不提亲赴京城的话了。
殷大夫人暗中和丈夫嘀咕:“本来,给浩泽聘妇之事,当是我们做父母的责任,不敢劳动公公,奈何我这身体不争气,去了反倒失礼于人。公公愿意亲自带夫君前去,妾身感激不已。只是……如何这几天又不提了?就是他老人家不去,最少夫君您去一下,也显得我们殷家重视此事,对方毕竟是大长公主的孙女……”
殷大夫人是个忠厚人,就是对公爹的安排不满,最多也就说得出这样程度的怨言。
殷大老爷则完全是他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信条,所以并不同自己夫人一起责怪老父,他温声说:“欸 ,咱爹是最重礼数的,如今闭口不言,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莫慌,他老人家自然会有安排的。”
自此,殷老太爷责令殷家所有男丁都不许擅离河阴,最好就待在家里。对殷浩泽的婚事,他也做了一番安排,写了言辞恳切的致歉信,送上丰厚的礼物,并请求内侄儿夫妇代为完成一应礼数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