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吧,先喝碗汤,垫垫肚子。”
喜娘欲言又止,想提醒他们这不符合规矩礼仪,被萧长空横一眼,就胆怯地把话吞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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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瑰月的确饿了,又渴又饿,她感激萧长空的体贴,斯文又快捷地喝了半碗汤。世家女儿要学太多应付突发情况的本领,就比如特殊情况下快而不失礼数地用餐。她这样子,连萧世子也不得不暗赞她好礼仪。
萧长空举起酒杯,含笑问:“我可以叫你月儿吗?”
瑰月尚在迷糊中,懵懂问:“什么?”
“在镐京的时候,我就特别羡慕稚竹和梅大家可以喊你月儿,心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喊你月儿就好了,没想到今日真能心想事成!”
后面的绿蕉、红樱就捂嘴偷笑。
瑰月慌忙拿手捂着脸,她感觉脸如火烧,滚烫灼人。
萧世子则拿了杯子,凑近瑰月,细声问:“你喜欢我叫你月儿、娘子,还是夫人?”
李瑰月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向来老成持重的萧世子,此刻紧紧盯着她,非要她给个答案不可的样子。她只得含含糊糊地应付道:“还不是随你喜欢!”
萧世子俊眉一挑,笑得愈加灿烂,他喜滋滋示意瑰月喝酒。
可惜新娘还是有点迷迷糊糊,不在状态的样子,显然并没有理解萧世子的意思。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询问地望着他。那眼里,澈如清潭。
萧世子立时就有点苦乐参半的觉悟了。娶了佳人是不假,奈何佳人还小,对风情一知半解的样子。
他倒也不急,温柔地牵起李瑰月的右臂,把酒杯放到她的手上,再魅惑地看着新娘,将他执杯的手从新娘的臂弯穿过,身体靠近时,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说:
“那我人前叫你娘子,人后叫你月儿如何?”
男子低沉的声音入耳,让瑰月一阵酥麻,脸立刻红得如同滴血。
喝过合卺酒,礼成!
众位丫头有条不紊地伺候一对新人分别洗漱毕,喜娘墩身说了一大堆恭喜祝福的话,然后很有眼色地领着屋里的下人离去。
红、绿二女最后离去,都略带担心地看着自家小姐,瑰月冲她们安抚一笑。
滴漏声声,红烛哔啵。
萧长空轻咳一声,声调倒沉肃了几分:“月儿,对不住!我们的大婚场面远远不及稚竹他们,时间仓促,不但邀请的宾客很有限,有些礼数也不甚周全,排场的话……你知道,我父亲正在前线打仗,由于朝廷的刻意打压,荆州军在西隆过得捉襟见肘。王府里不得不节衣缩食,期望能为前线多凑一份粮草,故此……”
说起正经话,瑰月倒自在不少,她亦笑笑,道:“我省的,我也不是那浅薄之人,世子不必介怀!”
萧长空突然凑近几分,笑得暧昧:“昊明!”
“什么?”新娘又犯迷糊了。
“那日在凌云渡,你不是已经叫过我昊明了吗?我以为我的字不是那么难于启口吧。”
“昊……明。”
既然无法回避,只有坦然接受了,他既然叫他月儿,她也该叫声昊明,毕竟是夫妻,不好太过生分。
萧长空心里熨帖,自然而然地拉了瑰月的小手:“月儿,此刻我觉得我是何其幸运,能得你为妻!”
鬼使神差地,李瑰月说了句:“我以为昊明在与我母亲结盟时,倒并不十分关注我这个人如何吧?”
萧长空如被定住,眼里的光就如极致燃烧后的木炭,渐转暗沉,他低头,探寻地看着少女——他的新娘,少顷,那昳丽的凤眸重复光华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