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瑰月愕然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这段旧事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文玉楼继续娓娓道来:“你祖父是何等高傲之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污蔑!他就背上你高祖母破出家门,扬言一定要成为人上之人,再回去找这些人算账!”
自小养尊处优地长大,李瑰月并不知道先辈还有这样的经历,她挪动了下身体,美丽的大眼顾盼流光,其中尽是好奇:“后来呢?后来呢?先生,您能讲讲吗!”
老太太大约是寂寞久了,突然来了个她喜欢的小姑娘,要听她讲的故事,她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后来,他们母子就辗转流浪到了江南。西灵山你知道吧?”老太太问。
小姑娘不迭点头:“知道知道,我们蕲州的名山,风光很是好呢。先生也去过?”
老太太神色就莫名起来,黯然道:‘“我哪里去过!我若去过,或许就是我先遇到他了,就……”
孩子气地拍拍头,老太太继续说:“那时候西灵山上盘踞了一伙土匪,因离惜河近,他们常常劫掠惜河上来往的客人。到承平帝末年,就是你祖父他们到江南的时候,那伙水匪已经颇具规模了。他们啸聚山林,劫掠惜河上商贾、旅人,这一天,就劫到你祖父的头上了。”
“啥?我祖父不是很厉害?是文武榜眼吗,就这么着,叫水匪劫走了?”
老太太慈爱地掠了掠瑰月散下的头发,点头附和:“可不是,你祖父厉害着呢!哪里是被水匪劫上山的,是他自己佯装孱弱主动被劫到山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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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小姑娘张大红艳艳的檀口,惊呼:“我祖父这是傻了吗?”
“说什么呢!”
老太太佯装生气地拿眼横她:“你祖父那是有勇有谋!他想替当地百姓除了这一害,假意被掠上山。之后他就找水匪的头领挑战,言道谁输了,就要听凭胜者驱使。”
小姑娘又撇撇红唇,道:“书生意气,那些水匪如果一拥而上,他能耐通天也不好使!”
老太太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你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孙女啊,尽说丧气话!”
随即,她又落寞下来,低声道:“许是上天的意愿吧,其实水匪是将将换了头领的,新任头领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也就是老头领的女儿。这位杨大当家见一个俊逸非凡的少年郎向她挑战,当时就豪爽应了你祖父的请求,一对一决战,败者任胜者驱使。”
“结果是我祖父赢了,他要求女水匪弃暗投明,从此不再做打家劫舍的匪徒。”李瑰月摇头晃脑地说。
老太太几分错愕,问:“你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儿吗?”
李瑰月眯着水眸,狡黠一笑,显得娇俏又灵动:“猜的!我好像偶然一次听谁提起,我们家虎威水军的前身就是水匪。”
“呵呵呵,是啊,一架打下来,女水匪不敌她自认为文弱的李之彦。你还挺聪明的,不愧是他的后人呢!”
“先生,后来呢,您细细给我讲讲呗。”李瑰月挽着玉楼先生的胳臂,直撒娇,惹得文玉楼又怜又爱。
“后来,女水匪分了家当,散了兄弟,让他们各谋生路。她则代你祖父照顾你当时病重的高祖母,好让你祖父可以无忧赴京都赶考。”
“那——”略犹豫,瑰月知这终是个绕不开的话题,还是问了:“您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因为讨论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