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心里,自是把那个女的看得比什么都要紧。万般不舍地放手让她嫁去了萧家,年余时间,萧家就将人给弄死了,他能不恨吗?若不是当时宫中先皇病重,漠北人又蠢蠢欲动,姬构非发兵去除了萧天佑不可。呵呵,你道姬构这些年来每天愁眉苦脸是为了什么,他愁的就是不能冲冠一怒为红颜,他还担着大越这个担子,不好放开了手脚与萧天佑对干。”
“哦——”
文尚书一声“哦”拉得老长,其实,他更想问:那是陛下的仇怨,与您何干,您都把陛下关起来了,莫非还记挂着为陛下报仇不成?
当然,他不敢问!
文尚书心里很惆怅,姐姐这次干预西隆兵械制造之事实在是个败笔,细心人一查就能知道,那个顶缸的匠作监副监正正是皇后殿下懿旨亲派去的啊。此事没有败露,做了就做了,可现在败露了,文家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被所有人口诛笔伐,何苦来,要做下这对文家、对齐王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来。
文秀鸾仔细观察弟弟的表情,他不像从前般对她言听计从,今日虽然吞吞吐吐、唯唯诺诺,但想弄清楚真相的心很坚决。这个弟弟是她的一大臂膀,不好太叫他寒心,再说,今后的事宜,还需他大力支持。思及此,皇后率先开言。
“我……当年为了在后宫立足,做了些事儿……有些把柄落在萧天佑的手里。我原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他,没有想到,有人把这事儿捅破了。”
文尚书惊愕地看向皇后,原来是这样的原因。什么把柄,需要她对萧天佑痛下杀手呢?他很想问,但他知道,姐姐肯告诉他原因已是极大让步,不可能再透露具体细节了,他若逼迫过甚,只会引得她恼羞成怒,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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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那您怎么想对整个西隆守军下手,这事暴露了,多招人恨啊!”
对于弟弟的埋怨,文皇后并不辩驳,她无奈道:“他身份特殊,手握重兵,等闲我们也近不了他身。我只能出此下策,用这个慢慢消耗他的方法,哪里还能顾忌到许多。”
“哼,你倒是好算计,打草惊蛇,一事无成的东西。”
殿中突然多了另一道冷冷的声音。
文氏姐弟齐齐色变,中宫皇后的寝宫,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居然没有任何人发觉,这太可怕了!
来人一身黑衣,外披黑色大斗篷,兜头罩脸,全看不清面目。
“什么人,竟敢擅闯后宫?”
文秀鸾一声厉喝,皇后威仪尽显。
“呵呵,我劝你小点声,惊动了外面的人,吃亏的可不是我一个人。”来人不惊不恼。
“哪里的宵小,擅闯后宫还大言不惭,信不信我立刻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文秀杰立刻挡在姐姐身前,一副保护的姿态。
“哦?文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来人气定神闲,他从容自胸前掏出一块圆牌,此牌非金非玉,不知材质,只简单篆刻了一个“范”字。
见到牌子,文氏姐弟气焰立刻收起,齐齐恭恭敬敬地向陌生人拱手行礼,口中称:“不知是使者亲临,方才多有得罪,望使者海涵。”
被称作“使者”的男人“呵呵”冷笑,反问道:“二位身居高位,享尽荣华富贵,还记得起本家吗?”
文尚书上前一步,低头恭敬答道:“不敢,我文氏子孙从来不敢忘记本家。是先祖遗言不得随意联系,才不敢贸然与河间来往,并不是忘记了本家亲恩。”
“哦?是嘛,你们兄妹二人违背本家的旨意还少吗?特别是皇后殿下,这次兵械之事,可不又是你自作主张行事?家族资源,难道是你拿来泄私怨的武器吗?”
一向高高在上的文皇后此刻已然冷汗涔涔,她忙弓腰解释道:“使者大人,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五皇子能平稳坐上龙椅。荆州萧氏早存不臣之心,我先下手为强而已。五皇子坐稳龙椅之日,也是我们家族掌握天下之时。”
使者斜睨着文皇后:“呵呵,你倒生了张巧嘴!”
文秀鸾立刻低头,恭敬答:“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