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石驸马是个好看的草包,啥啥都不会,他还是真的有颗爱国之心。老臣们激动得慷慨高歌时,他也顺道地多喝了好几杯酒。公主是见了美男就迈不动腿的天性,光顾着看那三个阳刚美男去了,也就没有功夫管驸马是喝多了还是喝少了。
石驸马一高兴,不小心就喝高了,看眼前的人都有重影了,他一寻思,这样不行,若是在宫宴上失了礼数,公主少不得要跟他闹,他就想到御花园去透透气,醒醒酒。
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石驸马一步三摇,腾云驾雾般去了御花园。选了一个花丛中的太湖石,石驸马就躺下了,此处幽僻,是个醒酒的好地方。驸马爷喝酒是上脸不上头那种,此刻躺下,头脑反而更清晰了,辗转着,怎么也睡不着。他就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藤编盒子,里头是他前日寻摸的上品蛐蛐——“无敌大将军”。
“诶,大将军,你怎么不动了?你羞也不羞,还将军呢,快动动。”
盒子里的蛐蛐就是不动,石驸马急了,蛐蛐莫不是在袖中闷久了,给闷死了?
惊疑间,驸马爷就打开了盒子,蛐蛐还是不动,他就拿中指戳了戳蛐蛐,就这一下,狡猾的蛐蛐居然振翅飞走了。
好个驸马爷,情急之下,就从太湖石上直接飞扑直下,欲去扑捉蛐蛐。
太托大了!从太湖石上跌下,直把个石驸马跌得七荤八素、头晕眼花,挣扎半天也起不了身。好在是春末天气,也不寒凉,驸马爷此时酒劲儿也上来了,索性就伏在花丛中小憩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石驸马被说话声惊醒了。他迷迷瞪瞪揉着眼睛,从半人高的花隙间看到两个男人站在不远处说话。其中一人穿了玄黑龙袍,自是他大舅哥昌平帝无疑。陛下若看到他如此仪容不整地躺在地上,少不得要数落一番,再说此时再起身出去见礼,也很不妥,索性再装一下睡?
紫袍,下摆绣海水江崖纹的男子恭敬说:“陛下是酒饮多了吗,要臣唤来内官伺候您去休息吗?”
“不必了,朕不是醉酒头痛,是为了无法封赏大臣而头痛。”
紫袍人:“……”
“那个徐定坤,朕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了,他什么都不求,这样的人叫朕如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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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徐帅少年英才,军中翘楚,的确为天下将士仰慕。”
“天下将士都仰慕他了,谁还敬畏朕呢!”
紫袍人赶紧表忠心:“臣一向教训属下军士,君父君父,要敬陛下如父。”
“哈哈,知道你忠心,你随你父亲,都是朕的臂膀,对朕忠心不二。那个徐定坤……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就从小兵晋升到元帅,他真的有如此神勇?”
紫袍人字斟句酌道:“他么……的确很会用兵!升迁得这样快,一半是时势使然吧,西境久经西戎人扰攘,一直没有大将能遏止,直到他横空出世,保住了西境的安宁,西路军士自然是崇敬他多一些的——就是西地百姓,亦敬他若神……”
“哼,敬他若神?那朕算什么,岂有此理!这样大公无私、无欲无求的人,朕这个皇帝都用不起了啊,莫非还要朕以江山相酬?”
皇帝的话一出,草丛中的石驸马就惊出了一身冷汗,方才他还在内心赞扬徐元帅高风亮节、无欲无求,一心为天下百姓。没有想到,这样的人反而令帝王忌惮啊。唉,陛下这未免——他不敢想下去,偷偷的也不敢。
“的确,身为臣子,为国立功了,向陛下讨要一些赏赐最正常不过,就好比小孩子撒娇冲父母要点糖果点心,父母心里反而是熨帖的,什么都不要就显得见外了,不是自己人的相处之道啊。”
“对,爱卿讲得太对了!就好比余年庆,他最宝贝他妹妹,想要他妹妹有个好归宿,他相中了七皇子,朕马上赐婚,他妹妹就是七皇子的侧妃。以后七皇子继位,后宫里少不了她一席之地。就好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