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灭顶

外祖母出身青州刘家,是卜家的正宗嫡脉。卜家身负异能,能卜算未来,为世人敬仰又忌惮。五十年前不知得罪了哪位权贵,刘家遭遇灭门之灾,唯有外祖母和她的侄儿因在外游玩而幸免于难。百年世家轰然倒塌,外祖母为了家族未来,毅然带着侄儿隐姓埋名,迁居到江南生活。她一直扶持侄儿谙熟家族秘术且娶妻成家,反而耽误了她自己的终身大事。恰彼时,江南大族殷家掌门人丧妻鳏居。殷家长辈认为,续娶妇不必身份高贵,能吃苦耐劳、坚韧忠贞、容忍仁爱方是良配,就聘娶了这位青州逃难女。这位逃难女却也真旺家,入殷家门连生三子四女,个个风神毓秀、人品端重。那个她亲手养大的侄儿后来也贵为钦天监监正,成为天子宠臣。如今青州刘家重起门楣,当家做主的正是刘监正长子刘观海。

“对了,外祖父,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里是什么地方,您知道吗?”

想起正事,瑰月的心又沉重起来。

殷扬捋须环顾四周,才慢悠悠道:“这里才是殷家的密中之密啊!”殷扬回头审视李瑰月,问:“月儿,在这里你怕吗?”

“当然怕啊,不知道是个什么所在,您们能不能找到这里,如果这是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我就必死无疑了……”

“不,月儿,我是说你有没有感觉那种怕……”殷扬琢磨怎样措辞能让外甥女更明白他的意思:“我是说,那种面对阴森恐怖的害怕,就像……就像人们说到了阴间地府的害怕。”

李瑰月愕然:“没有吧,这里也不是很黑,也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就是冷了点。还有就是我有点害怕这冰层破裂,把我给掉下去,您不知道,我最近很背,到哪里都很容易……额……掉下去!”

见到了可亲的外祖父,瑰月心定,天生的性情就出来了。

殷扬没有听出外甥女的言外之意,欣喜不已:“果然没错,果然没错!”

李瑰月莫名,深感外祖父现如今果真如母亲所言,老小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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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甥女这不赞同的神态,越看越像桓娥了!

抚须思忖片刻,殷扬郑重对瑰月言道:“月儿啊,外祖父现在所说,非常重要,你既能到此处,少不得与此处因缘颇深,就是你大舅尚且不知的秘密,我现在就要一一对你言说清楚。”

沿惜河朔流而上,出西宁,就出了大越国境,再往西万里之遥,就到了一个叫身毒的国度。 其国之巨,其国之富,其国之强,远胜大越多矣。殷家祖上就是这个国家皇族的旁支,当时他们都姓墨伽。身毒王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一女。因身毒不讳女主当政,这位公主就是唯一的王位继承人。墨伽王晚年的最大心事就是为他的掌上明珠墨伽爱伦公主选取一位能力出众的王夫,好让他将来辅助爱伦公主临朝称制。

问题就出在公主身上!举国上下,居然没个可以让她看上眼的青年。小公主不在王都迈加城仔细遴选夫婿,却每日徘徊在巴彦神山的近日神庙中。神庙中有位凛冽如冰雪、俊逸如朝阳的神官。举国猜测,莫非小公主看上了神庙中的斯坎达小神官大人,但他是出家之人,又怎会重回世俗,与人婚配呢?

听到流言蜚语的墨伽王很是着恼,身毒人敬重出家之人,能够侍奉神佛是莫大的荣耀,就是当朝公主把一个德高望重的神官拉入世俗,也是会被人诟病的。于是墨伽王做了一个决定,将当朝宰相的孙子莫赞公子钦定为爱伦公主的王夫,待次年公主十八岁就为他们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