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呼号着,不去管其它那些梅录,而只是驱使着自家的粟末部众赶紧结阵御敌。见到有一些部落武士被扶余人杀崩了,又被其衔尾追杀,形成了“倒卷珠帘”之势。大祚荣连忙让号手吹响牛角大号,下令让自己的部众放箭。
“放箭,放箭,无分敌我,不要让那些扶余人冲进咱们的军阵!”
在其狠心下令后,一泼泼的箭雨立时从粟末靺鞨人的军阵里面扬起,旋即又拐过一条弧线抛射到了那些向其靠拢过来的、被冲散的那些部落武士的头顶。
许多和粟末靺鞨人长相类似,头上都梳着发辫的靺鞨“亲戚”当即就被这箭雨浇死,连人带马都射成了滚地葫芦。这里面有不少人,嘴唇边上的胡须还是软的,不过十六七岁的半大娃子罢了。
不过,也得亏是大祚荣反应迅速,加之足够心黑手狠,那一泼泼箭雨也的确连带着射死了不少正衔尾追击的扶余人。
“拔刀,反冲一波,那些扶余人比咱们少,顶住这一波咱们就胜了!”大祚荣拔出鞍上的佩刀,勒紧马缰绳大吼道。
紧接着,他就放松了马缰,任由胯下的那匹战马冲了出去。粟末部的那些武士也跟着他一齐发起反冲。不过,在冲锋的过程中,他却用两条腿轻轻磕了磕马肚子,让战马的速度偷摸着放慢了一些,不着痕迹地任由其他人冲到了自己前面。
大佐荣知道以身作则能有效激励士气,但他也很清楚什么时候该比别人慢一步,毕竟他也不想替手下当炮灰。
粟末部的箭雨,就像是在那珍珑棋局上自杀一片棋子,为自己空出一片白地。战马跑起来需要距离,反冲回去也需要空间作为缓冲。他的反应不可谓不迅捷。
而结果也确实如他所预料,哪怕就是轻骑兵,只要战马跑起来,撞上去也能对扶余人那些步卒造成威胁——又不是所有的扶余步卒都是赤漆甲卫那样的精锐——面对奔跑过来的战马,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无所畏惧,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慌乱之中,用铁矛刺中带上一定速度的轻骑。
当然,用轻骑冲步卒,其实也算是一件赔本的生意。轻骑,尤其是弓骑兵,对付步卒最好的方式是远远吊射。
只不过,为了扭转战局,大祚荣才做出如此的决定。他得为其他靺鞨部落的梅录们打个样,激励起他们的士气。
很快,随着粟末部的反击带来的希望,靺鞨人的其他部落梅录也反应过来,有样学样地开始让人冲一波。哪怕是用鞭子和刀背抽着,也要让一部分武士策马冲锋,然后再由后面的人远远用弓箭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