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仅仅是郑家两兄弟,还有那个司马仲达在感到疑惑。
就连赵崇的亲儿子都不能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何会把一个可以直接释褐为官的宝贵机会,送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
“阿爷,您糊涂啊!
挽郎出仕,这机会就算不留给我的儿子,您的孙儿,咱们河间赵氏的本家里还有那么多人可以选。
给他们谁,不比将这机会送给那赵不尤的儿子,要强上许多?
那个赵不尤的确因缘际会救过您,可您也报答了他,认了他为河间赵氏的宗亲。
不仅如此,您老还将其征辟成了副手,让他当上了督办一营军备后勤的度支判官——从一介白身变成了从六品的官老爷,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现在,您对赵不尤这般偏爱,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您在外面留的……”
一名穿着缺胯衫,皂罗袍,头戴软脚幞头的男子,两脚岔开大喇喇坐在常州府兵度支使营帐的锦墩上,正用一把扇子为自己不断扇风,同时还在不断向坐在帐内主座上的一个穿着整齐绯色圆领澜衫的老头抱怨。
“住口!”
见自家儿子越说越没溜,赵崇不由得开口呵斥,伸手从腰上的算袋里抽出一根算筹就丢了过去。
虽然他能理解自家儿子为何抱怨,而且从本心来讲,其实将一个“挽郎”的资格给予赵不尤的儿子也让他感到有点心疼。
什么叫挽郎?这其实是大周朝廷给予官宦子弟的一份福利。
平民百姓家里办白事,有时会请一些人来扶灵哭丧,以壮门面。
皇室贵胄下葬的时候,亦是如此。
只不过,平民百姓雇扶灵哭丧的人,花的是钱财。而大周皇皇室找的挽郎,事情结束之后会酬之以官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