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关键的还是,东山县狱里根本关不了两百多人。县衙的厨舍也根本无力给这么多张嘴供饭。
饿这些人一天半天还好说,饿上两三天那有可能会死人的。
况且这些人还都身上带伤,聚集在一起弄不好就会滋生疫病。要真是这样,到时候可真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综合了以上种种,这才有了翟青决定给一部分人赎买己身的机会,此法亦是他此时的最优解。
灯火如豆,翟青以笔蘸墨,麻利地将一个个“可”字落在一张张口供上面。
虽然他的这手字写得要间架没间架,要结构没结构,但却决定着许多人和许多家庭的命运。
写着写着,翟青就听见衙署外边街道上传来一阵金铁之声,这是巡更的差役们在敲响铙钹。
心里默数着,这位已年过三旬的县尉突然回忆起自己总角之年,爹爹带着他背的一句诗。
不自觉地,翟青就将其轻轻念了出来:“但得平安已为幸,孤灯残火过三更。”
只不过,今夜三更想要但得平安,却是有些难了。
虽然刚才一刹那还在出神,但转眼间翟青就从座位上蹿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一些不对劲的声音。
站起来之后,他马上扑向墙边,伸出两手分别抓向挂在值舍墙上的弓韬和箭袋。
因为从昨夜一直忙到今晚,所以翟青还没来得及解下弓弦。
但也得亏如此,他才能抄起弓箭,身形一闪便如疾风般掠进院子。
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了一个正在衙署房屋脊上飞掠而过的身影,那是一个黑衣蒙面的持剑之人。
翟青张弓搭箭,弓弦紧绷,“咻”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疾驰而去。
然而,那黑衣蒙面人却身形敏捷地侧身一闪,轻易地躲过了这一箭。
未能一箭毕功,翟青接连又射出几箭。只不过,他射出的每一箭都被黑衣蒙面人以惊人的速度和灵活的动作从容避开,那人仿佛早已知晓箭矢的来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