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芳拿出手帕擦干眼角的泪痕站了起来:“震云哥,我要走了。”
梁震云这才回过神来,用衣角擦了擦泪水。道:“哦,那你慢走。”
左玉芳走到门外,又停下脚步回头说道:“震云哥,你记着,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在暗暗的喜欢着你,永远永远。”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梁震云一愣,站起来想送送左玉芳,已经没了人影。
梁震云怅然坐下,看着书桌上的那些照片,百感交集。
第二天,梁震云又用盐水清洗伤口,换了一剂消炎的草药包上。
三天后,他的父母亲赶回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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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开洋看到梁震云走路的时候腿一瘸一拐的,问道:“震云,你的腿怎么啦?”
梁震云道:“去放牛的时候被我家的大牯牛踩伤的。”
梁开洋心疼的道:“唉,我早就跟你说把它们关在圈里喂喂就行了,干嘛赶出去放呢?伤得严重么?让爹看看。”
“不用看,已经好些了。”梁震云问道:“外公下葬了吗?”
梁开洋道:“下葬了。昨天下葬的。”
梁震云点了点头:“哦。”顿了顿,又说道:“爹,过两天我想出江外去看看素兰。”
梁开洋道:“行,等你腿伤好些爹就陪你去。”
母亲哭着道:“去看素兰的时候记得给她烧香,多给她化些纸钱。别让她在天上缺钱花。”
梁震云道:“知道了。”
母亲流着泪道:“我的好儿媳哟,那么乖巧善良的个孩子,说不在就不在了……呜呜呜。”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一星期后,梁震云在父亲的陪同下去了江外。罗正雄夫妇看到梁震云,忍不住放声痛哭。
罗正雄痛失爱女,仕途不顺,诸事不顺心。
一年下来,苍老了很多。
罗素兰的母亲也老了很多,乌黑的长发有一半已经白了。
满月般的脸庞上也爬满了皱纹。
午饭后,梁震云问罗正雄道:“爹,那天素兰是怎么遇难的?您有没有亲眼见到?”
提到罗素兰,罗正雄的眼眶又湿了,罗素兰的母亲在一边哭泣。
罗正雄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唉,那场大雨刚停,素兰就嚷着要到财政所去找你,本想让你来家里的,但电话线断了,也没法通知你。无奈之下我只好亲自送她到江边。她争着第一个上了竹筏,另外一些人也争先恐后的跟着上去了。”
“李宏上去发动竹筏上的柴油机,柴油机刚发响,竹筏下面突然出现一个极大的漩涡,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竹筏已经倒立了起来,竹筏上的人全都被倒进了那个漩涡里。唉,掉进漩涡里的人一个都没有生还,连深谙水性的李宏也遇难了,听说直到三天后才在下游找到了尸体。整整四十七个人,突然就这么没了,真是百年不遇的灾祸。”边说边摇头叹息。
看来超载是一个因素,导致翻筏的主要原因还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漩涡。
梁震云道:“素兰是怎么找到的?”
罗正雄用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痕,道:“素兰是遇难的人中第一个浮上江面的。等待过江的人中有好几个熟识水性的小伙子,看到素兰浮上来,他们就凫水把素兰捞了上来。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素兰已经没气了……唉,老天无眼啊,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想起当时的情景,铁骨铮铮的罗正雄再次潸然泪下……
来到罗素兰的坟前,梁震云反而没了眼泪,他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他给罗素兰烧香,又在坟前给罗素兰摆上果品。
每做一件事梁震云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长眠于地下的爱人。给罗素兰烧过纸钱,他久久的站在罗素兰的坟前……当晚返回家里,已是深夜。
该走的人没走,不该走的走了。
每个人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只是命运之神对出生后的人有了不一样的安排。
如果罗素兰好好活着,梁震云现在还吃着公家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