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我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我遇见了童年时的自己。我又再一次的回想起了,那个总挥之不去的,残缺的背影。
记忆中的碎片交织在一起,拼凑着一个孩子灰暗的心灵。它所呈现的是无法抹去的划痕。在灰暗不明的天空处分割开一个无法逾越的梦魇。
我好似看见了我,又好似看见了她。现实与梦幻不断交织在一起,让我记忆中的背影,不断遗失。不断重组。直到再一次的出现。
我在模糊遗失的记忆中,寻求着一个不该遗忘的背影。一个试图唤醒早已死去的童年。我慢慢的陷进恐惧和遗忘的泥潭里。我看不见,我摸不着。我失去了一切,又好似丢掉了一切。
我在梦里看见了一个哭泣的小孩。他是那样的无助又弱小。他赤着脚踩在铺满石子的道路上。他的小手慌乱的在空中乱抓着。试图躲开他内心的恐惧。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正急切的寻找着什么。
我随着他的眼睛看去,那是一条长长的黄土路。耳边是滚滚而过的风声,夹杂着那个小孩的恐惧和挣扎。卷起地上的尘土,飞扬在这条模糊不清的道路上。
等我视线稍显清晰时,那个赤着脚的小孩,飞快的向前跑着,试图追赶着什么。可没跑几步,他却摔倒了。他红肿的双眼紧紧的,看着前面尘土漫天的道路。双手用力的在空中抓着。
我好似听不清他嘴角呼喊着什么。我试图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可又越来越模糊。直到尘土迷住了双眼,我的视线又从白昼变成黑暗。
直到我眼角温热的泪水,再次的打开了我的黑暗,我又再一次看着前面,那个小孩却不见了。消失了。我急切的环顾着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这条黄土路上。
很快,恐惧也包裹了我的全身。我忍不住的颤抖。滚滚而过的风声卷着地上的尘土,试图想把我淹没在这条荒芜的道路上。
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走着走着,我好似听见了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我加快了步伐,正在我急切的想寻找女人的声音时,我又一次的看见了那个小孩。
于是,我跑上前想问问,那个小孩到底是在找什么?等我快到时,我却摔倒了。等我试图准备起身时,我面前的小孩不见了。但我却看见了那个哭泣的女人。
她快步的走在这条黄土路上,我趴在地上想起身,想追上她。看看她到底是谁?可怎么也爬不起来。好似被什么压着一样。我就这样紧紧的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
她的背影我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带给我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我紧紧的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试图在那个女人离开我视线的那一刻起,我能记住她的背影。
女人消失了,她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也带走了我的记忆。什么也没有留下来。只剩下孤单无助的我,趴在这条铺满遗憾的道路。
我试图回想起刚才的过往,可却什么也记不起来。心里像是丢掉了某种东西,我也说不上来。直到我眼角再一次传来温热的泪水时,我才清醒的意识到,我又做了那个我常常会做的梦。
这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又是一个疲惫不堪的灵魂在回应。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到书桌前,习惯性的打开日记本,拿起笔,把我这次的梦里邂逅,写在了我的日记本上。
笔尖碰触到纸张后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声音很轻柔,在这个孤单的夜晚,又一次的治愈着我满目疮痍的灵魂。当我写到那个女人的背影时,我陷入了沉思。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以前。又回到了以前。
许多年后,我坐在书桌前,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我出生在一片贫瘠的山村里。我的老家有一个别样的名字,叫做“煤村”
我们这里都是以下矿挖煤为生。以这种方式养育着一个又一个山里的娃娃。而我也是其中一个,在我四岁以前,我的家庭还算美满。
印象中,有些模糊了。但隐约还记得那天,地有些微微的晃动。紧接着就是有一个人的喊声。
“矿山出事了。”
我的家庭破碎了。爸爸在这次的事故里离开了我。最后县里的领导出面解决了这次的事件。还给我们每个家属一笔抚恤金,后来听我姑姑讲有不少的钱,但可惜都被我妈妈拿着跑了。
记得那天我哭的很厉害,妈妈狠心的抛下了我,离开了这个贫瘠的土地。我永远也忘记不了那条坑坑洼洼的黄土路,那条路上承载我和妈妈最后的离别。
妈妈走在前面,我跑在后面,可却怎么也跟不上妈妈离去的步伐。我一次次的跌倒,一次次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是那么的不甘又害怕。可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那天我只看见了妈妈离去的背影,也只记住了一个女人离去的背影。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妈妈,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妈妈的消息。时间久了之后,我甚至都快忘记那天下午妈妈离去的背影。于是我总会将那个快要模糊不清的背影,在我的梦里重组。
小时候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