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鼎臣瞧着陆子冈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了七八分的兴趣和冲动。
只见他霍然起身,声音洪亮如钟般说道:“妙极!既然子冈兄怀有如此远大的抱负和壮志豪情,那我倒是真心觉得此事值得放手一搏,不妨尝试一番!只是这香料买卖一事可能还要从长计议,毕竟这外邦香料对外出售,朝廷没有先例。”
一旁的苏志皋眼见着顾鼎臣已然下定决心参与其中,赶忙凑上前去,急切地追问道:“贤侄啊!不知这酒楼入股究竟需要投入多少银两才够呢?”
陆子冈微微蹙着眉头,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依我之见,在初始阶段呢,咱们应当寻觅一处规模稍小一些的酒楼,不过其地理位置务必要优越,周边环境亦需利于日后的拓展延伸。诸如收购酒楼、内部装潢以及雇工等一系列事宜加起来,我估摸至少得耗费五六千两白银方可成事!”
听闻此言,苏志皋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惊呼出声:“啥?竟然需要如此巨额的银两?”
他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难色,仿佛被这笔数目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陆子冈见状,赶忙出言宽慰道:“苏大人莫急,您且放宽心便是。此次投资,大部分资金由我来承担即可,您只需随意拿出几百两略表心意便足矣!”
然而,这番话却让苏志皋心生不悦,只觉陆子冈此举乃是小瞧于他。
于是乎,他当即挺直腰板,义正言辞地反驳道:“万万不可,贤侄啊!虽说老夫为官多年以来,从未敢有过贪污受贿之举,向来秉持着清正廉洁之风。但历经这些岁月,多多少少也攒下了些家底。倘若真到了关键时刻,哪怕倾尽我的全部家当,即便是连棺材本都投入其中,我也定会为你凑齐三千两白银!”
陆子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苏大人啊,您实在是太客气啦!真的不需要这样,这银子嘛,我目前手头还算宽裕呢。您看您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来,连棺材本儿都要搭进去了,这怎么使得呀!”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其实只有陆子冈自己心里清楚,他如今也没剩下多少本钱了。
从苏州出发的时候,总共也就只带了一千两的银票而已。
这一路上,光是置办各种家具和雇佣人手等杂七杂八的开销,就已经花费了好几百两银子。
此时此刻,他手里真正能拿得出来的现银,恐怕也就是区区几百两罢了。
不过,陆子冈可不是一般人呐!他可是有着一手精湛技艺的行家,更何况还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奇人。更重要的是,他的手上还攥着不少米切纳赠送给他的钻石呢!那些钻石随便一转手卖掉,换来的银子数量怕是难以估量。正因如此,陆子冈才有底气拍着胸脯保证,声称自己的银子足够用,甚至还有富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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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苏志皋又怎会听不出陆子冈这番言语实则是在宽解于他呢?只见他目光直直地望向叶芸宣,缓声开口道:“芸宣啊,老夫自是知晓你定然操持着家中事务。你们迁至京城未久,既要购置各类家具,又得雇工用人,这手头的银子怕是所剩无几了吧?是不是如此呀?”
叶芸宣冷不丁地被苏志皋点到名,当下便觉有些窘迫难安。
她先是飞快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陆子冈,而后才略显局促地回应道:“苏伯伯,您所言极是,这家里的确由小女掌管着。不过嘛,夫君他自会有法子筹得银钱的,因此您实在无需为此忧心忡忡呐。”
然而,苏志皋却是态度坚决,猛地将手一挥,大声说道:“不成!此事就这般定下了,老夫非得拿出三千两银子不可,否则这心里面老是觉着不得劲!”
就在此时,一直默默倾听着众人交谈的米切纳,尽管对于他们所说的内容并非全然明了,但诸如酒楼、生意之类的字眼儿,他倒是听得真切。
毕竟,他在这大明王朝已然逗留了颇长一段时间,许多汉语词汇和表达他多少也是能够理解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