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正想着这些，就看到盘旋在上空的一道黑色的影子，不由心中一紧，那影子没有靠近自己，就像风筝一样在自己的上方盘旋着，没有翅膀，那不是鹰，也不是什么飞下来的猛禽，但确实就像是猛禽那样盘旋着，等待着猎物的死期将至。

那是黑袍无脸客。

果然自己情绪和生的希望变得渺茫的时候，这黑袍无脸客就又出现了，像一团以天空为水的漩涡，在上空头脚相接地旋转着，用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玉一般平滑的脸空洞地向自己的方向望着，身子拖成了流星的尾巴，不如说是蛇一样的盘起，就这样蛇头咬着蛇尾的转圈子。

陆离觉得自己的神思好像卷进那黑色的漩涡之中，像一缕烟一样被吸进去，思绪变得异常慵懒发散。

然后，水又涌过来，灌进口鼻，将自己唤醒。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自己，判官之魂离魄会带来如此大的伤害呢，但可以想到的是，人如果大病一场，从那种悠悠然中醒转过来，也是一般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陆离都有点佩服自己了，在全身这样的剧痛之下，似乎痛地有些麻木了，然后更汹涌地痛又涌过来，将自己拍醒。

陆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谢这种疼痛。

因为那黑色漩涡风筝一般旋转的黑袍无脸客，似乎想通过这种让自己慢慢睡去的方式，从而离开这个世界。

虽然没有清晰的表明出来，但陆离觉得那种感觉就是这样暗示的。

那种困意，那种倦怠，那种眼神涣散进黑色漩涡里的放松，真得是人在最困的时候，想要眼皮闭上，然后睡一觉。

是不是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这样。

会感觉世界在离自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