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爷爷终于安静了,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扭着头望向窗户,看着窗外那飘来飘去的树枝和树叶,像是笼中雀,渴望蓝天。
王东升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坐在拦着爷爷的栏杆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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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说渴了,他倒茶倒水;爷爷说饿了,他拆开饼干;爷爷说憋尿,他拿来尿壶,一点点扶着老爷子排泄。
爷爷好像是想通了,不再说想走的话,也不再问。
王东升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
或许是自己的崩溃吓坏了爷爷,或许是护士的劝说安抚了爷爷,又或许是隔壁陪床的大姐说服了爷爷,但都不重要了。
对他来说,陪着并拦住爷爷,并等到父亲回来,是他唯一要做的事。
想逃的想法,在脑海中闪烁了出来,感受到这股情绪的瞬间,王东升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
这一次他明白,这想法无比真实,自己骗不了自己。
目光直视被子,爷爷的腿只要不动,就是好的,可眼角余光却不受控制,不停地飘向爷爷的右手与胳膊。
在那薄薄的皮肤上面,盖着一层纱布,渗出了些许血液,却已经干了。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那纱布下的伤口,是多么的触目惊心。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病床上的爷爷似乎是闹得累了,闭上了眼睛,像是已经睡去,王东升坐在椅子上,倾听着自己清晰的心跳。
有问题叩问心门,像是自己问自己,若是刚才的场景再一次重复,他该如何做?
王东升心底的回答是,自己仍会拦住爷爷,不顾一切地拦住爷爷,因为只有治好身体、恢复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可如果,白肺治愈了,阿尔茨海默症却更严重了,要怎么办?
浑浑噩噩的爷爷,还是爷爷吗?
王东升不知道,他给不出答案。
或许,同样的境遇,同样的问题,没有任何人,能给出完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