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秋,西南边陲。
一列老式蒸汽火车喷着浓烟,在崇山峻岭间蜿蜒前行。车厢里,一个身着褪色军装的男人正对着车窗出神。他叫马三,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刚毅,眼神却透着几分玩世不恭。
"同志,您的茶。"列车员端着搪瓷缸子走来。
马三接过茶缸,突然笑了:"这茶,怎么是咸的?"
列车员一愣,凑近闻了闻:"同志说笑了,这分明是......"
话未说完,马三已经站起身,大步走向车门。列车正在减速,前方是一个破旧的小站。站台上,几个衣衫褴褛的挑夫正在卸货。
马三跳下列车,军靴在站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和潮湿的霉味。远处,一座灰扑扑的小镇依山而建,炊烟袅袅。
"这位同志,可是新来的马区长?"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迎上来,脸上堆着笑。
马三瞥了他一眼:"你是?"
"鄙人连氏木,本镇商会会长。"中年人掏出一包老刀牌香烟,"马区长远道而来,辛苦了。"
马三没有接烟,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铜制打火机,在手中把玩:"连会长,听说你们这儿闹土匪?"
连氏木的笑容僵了一下:"这个......确实有些毛贼,不过......"
"带路吧。"马三打断他,"先去区公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车站。街道两旁,破旧的店铺门可罗雀。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在墙角,见到有人经过,连忙伸出破碗。
马三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铜板,却没有扔进碗里,而是抛向空中。铜板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竟神奇地悬浮在那里。
连氏木瞪大了眼睛。
马三轻笑一声,打了个响指。铜板这才落入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马区长这是......"连氏木擦了擦额头的汗。
"小把戏。"马三继续往前走,"连会长,听说你们这儿有条河?"
"是,是,就在前面。"
"河水是往哪边流的?"
"往东......"
"是吗?"马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怎么听说,有时候会往西流?"
连氏木的脸色变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群人抬着一顶花轿,吹吹打打地走来。轿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她生得极美,却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这是......"马三眯起眼睛。
"哦,是镇上的喜事。"连氏木连忙解释,"张家的闺女要出嫁了。"
马三盯着那顶花轿,突然说:"新娘子穿的是白衣服?"
连氏木一愣:"马区长说笑了,哪有人结婚穿......"
话未说完,一阵风吹来,掀起了轿帘。轿中的新娘赫然穿着一身素白,头上还戴着一朵白花。
连氏木的脸色瞬间惨白。
马三却笑了:"有意思。"
他转身走向区公所,留下连氏木站在原地,冷汗直流。
区公所是一栋两层小楼,墙皮斑驳,门前的石狮子缺了一只耳朵。马三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桌上积了厚厚的灰。
"人都去哪儿了?"马三问。
"这个......"连氏木支支吾吾,"前些日子闹土匪,都跑了......"
马三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远处,一条大河蜿蜒而过。河水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连会长,"马三突然说,"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连氏木浑身一颤:"马区长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