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外暴雨如注，史阳指节敲击着办公桌的节奏与雷声重叠。

王博士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屏幕上的违约金数额倒映在雨水蜿蜒的玻璃上，像条吐着信子的银环蛇。

“三千万违约金？”张猎头在视频会议里笑得像只餍足的豺狼，“我们老板说了，只要您肯续签五年，违约金条款可以作废。”他身后的办公室挂着幅《华尔街之狼》的电影海报，裱框边沿还沾着雪茄灰。

王博士指腹摩挲着胸口的钛合金工牌，那是三年前史阳亲手给他戴上的。

暴雨在钢化玻璃上炸开细碎水花，他突然想起那个闷热的夏夜，自己蹲在城中村出租屋调试电路板时，史阳带着冰镇酸梅汤推门而入的模样。

“让我再考虑......”

“王工！”张猎头突然截断话头，投影仪蓝光在他脸上割出阴鸷的裂痕，“您女儿下个月就要做心脏手术了吧？我们医院的VIP病房可还留着呢。”

工牌边缘的金属片割进掌心，王博士看着监控画面里正在儿科病房叠千纸鹤的女儿。

病床边的监护仪突然发出警报，红色数字在雨夜里格外刺目。

“史总，他们用我女儿......”

深夜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史阳盯着全息投影的违约金合同条款，淡蓝色光幕在他瞳孔里流转。

丁瑶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咔嗒咔嗒”转圈，香奈儿五号的尾调扫过林悦端来的普洱茶。

“直接打官司！”丁瑶的珍珠耳坠晃出残影，“我让法务部......”

“不行。”史阳指尖划过光幕某处，系统提示音在脑内响起【检测到《劳动合同法》第二十六条漏洞】。

他转身推开落地窗，暴雨裹着梧桐叶扑进来，淋湿了林悦刚整理的财务报表。

三天后的招标会上，张猎头看着大屏幕目瞪口呆。

他们竞标书的加密水印居然变成跳动的皮卡丘，评委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憋笑声。

更致命的是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某私立医院的监控录像里，主治医生正往葡萄糖注射液里兑不明液体。

“这份礼物喜欢吗？”史阳的短信同时出现在竞标双方手机上，“贵司偷税漏税的证据，我备份了二十份。”

当王博士抱着纸箱回到公司时，整个技术部突然响起《拉德斯基进行曲》。

丁瑶张开镶满水钻的指甲就要扑上来，被林悦轻轻拽住衣摆。

财务总监搬出珍藏的武夷山大红袍，茶香蒸腾间，王博士发现工位上的量子计算机贴着便签：【女儿病房已转协和特需——史】。

“这是新架构的芯片设计图。”王博士将U盘推给正在吃蛋挞的孙新人，奶油沾在图纸边缘，“用你上次说的石墨烯......”

话没说完就被技术部的欢呼声淹没，二十个显示屏同时亮起幽蓝的代码流。

林悦悄悄把胃药塞进史阳口袋，转头看见丁瑶正用口红在会议白板上画战术图，鲜红的箭头刺破三个月都没攻克的技术节点。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史阳站在天台俯瞰城市霓虹。

脑内系统突然弹出金色提示框：【行业标准变更预警】，他望着玻璃幕墙倒影里走来的王博士和孙新人，嘴角扬起锋利的弧度。

远处电视台的探照灯扫过云层，像柄劈开夜幕的光剑。

庆功宴的香槟泡沫溅到量子计算机外壳时，丁瑶正踩着大理石桌面跳弗拉门戈舞。

她手腕上的蒂芙尼手链缠着技术部的网线，每次旋转都带起一串噼里啪啦的火花。

“小心我的毕加索仿生机器人！”林悦慌忙抱住差点被红裙扫落的金属头颅，那尊银白色的艺术品正用摄像头眼睛记录庆功画面。

她今天特意换了香槟色套裙，发梢的珍珠发卡却不知何时挂在了孙新人的实验服口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