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质疑:“不慎遗失?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遗失?你可知道,这穗子与昌益公主的死有关!”

淑妃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得体的笑容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低笑一声,发间金步摇随着颤抖:"陛下问臣妾穗子?那臣妾倒要问问陛下——"

话音未落,鎏金香炉突然被宽袖扫落在地,淑妃再也没有了方才进门时的平静。

"您可记得上次来长春宫是什么时辰?"她猛地抬头,目光直直看向御案后的皇帝,"是去年重阳!臣妾备了桂花酿等您到三更,宫灯燃尽三茬烛芯!"

“这一年您来看过臣妾几次?!”淑妃不知为何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连尊卑都顾不上了。

言语间丝毫没有将眼前人当作皇帝,仿佛他只是寻常百姓间的一个丈夫。

“这次好不容易召见臣妾,居然怀疑臣妾杀了昌益?!”

话音未落,淑妃突然捂住小腹踉跄半步,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那个从进门便挺直的腰身终于佝偻下来,"臣妾儿时曾落水,至此便落下了病根,从此以后体质虚寒难以受孕,臣妾入宫几十年,多么渴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种心情,陛下您怎么会理解?!"

淑妃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激烈的动作变得歪歪斜斜:“您这辈子永远都不会理解!因为您现在高高在上的质问我!是不是我杀了昌益!”

皇帝猛然拍桌:“你放肆!你怎么跟朕说话的?你信不信朕——”

“杀了我?”淑妃的眼中渐渐涌上一层泪光,但她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

“就算今日人头落地,我也要将话说个明白!”

淑妃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与委屈:“昌益是臣妾从小看着长大的,哎臣妾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怎会害她?!”

“臣妾虽然不是昌益公主的生母,但也不会狠心至此!”

她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带着几分撕心裂肺的痛楚。

皇帝眉头紧锁,脸色愈发阴沉,但淑妃却仿佛豁出去了一般,继续质问道:“陛下可曾想过,臣妾为何会遗失穗子?这些年,臣妾眼里揉的沙子,直来直去,得罪了不少人。如今昌益出事,穗子遗失,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