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这时却微微一动,缓缓的睁开了眼,往日里清晰灵动,令人沉溺的墨眸,此刻却已经浑浊不堪。
迷茫的望着四周,触及到那熟悉的身形,微微一笑,“白燕?你来了……”
钟白燕坐得更近了些,哑然道:“是我,先生……觉得好些了么?“
一旁的女人瞬间红了眼,不敢出声,回过头用帕子轻轻将泪意拭去,复又将头垂下。
”嗯,帮我扶起来。”先生面皮红润了些,气也不大喘了,眸底的神色在这点时间里,恢复比往日里更好的神采。
钟白燕瞧着这一幕,这状似……
不再多想,连忙上前将枕头靠在先生的背后,自己则是跪坐在了床头。
先生握着钟白燕的手,细细碎碎地说着话:
“进了这逃不出去的古城,就像鸟儿入了笼中,望不到你在外头潇洒自在的生活了。”
长叹一声,“可惜你的大好年华……”
笼中鸟?自由?
钟白燕嘴角压不住地露出了一丝笑。
正好相反。
她在外头的生活,才是没有自由。
她是父母的摇钱树,是注定24小时要无懈可击的偶像,是工作安排望不到头的艺人。
那种日子从小开始,已经过的麻木了。
压抑到无法呼吸。
只要刺激有趣,让她做什么都行。
她是笼中鸟,网中鱼。
来到这里,如鱼入大海,鸟上青霄,从此再也不受笼网羁绊了!
钟白燕毫不在意,修长白皙的手与先生那只只剩皮包骨,肤色暗沉的手握在一起,泪水满襟地道:
“先生放心,我会把一身歌舞技艺教下去,定会好好守护住她们的性命。”
先生难以忘怀地看了一眼这待了半辈子的地方。
随后又看了眼钟白燕,凑近她的脸,轻声说:
“果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哭戏演的不错,我在你这年纪都没你的功夫......
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好好......教姐妹们歌舞唱戏,然后守护住,白云真人留下来的东西。
否则......我定......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