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红就是田满贵再续弦的妻子。
“这……”一院子的人都有点脑子转不过来了。
“玉红,你说说,你平日都是怎么照顾狗的。”大家都看向田氏。
田氏面色苍白,脸上慌色越来越多,紧张解释道:“就,就跟当家说的一样…我们吃什么,狗也吃什么…就是喂我们平时吃剩下的剩菜剩饭……”
田氏脸上的表情太紧张慌乱了,大家疑心越来越重,有人提议找专门驯养赌狗的人过来掌一眼,就能看出田满贵家的狗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了,结果真的和晋安说的一样,田满贵买来给儿子当玩伴解闷的狗是被人从小拿生肉喂养,才会养出跟狼一眼的野性和凶性。
“那家犬能训练成杀人吗?”已经有了猜想的田满贵,此刻强忍怒火,问请来的赌档训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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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档训狗师犹豫了下,没敢说。
“当然可以,比如从小喂生肉就是其中一个办法。”晋安笃定接话。
因为悲伤过度,田满贵眼眶通红看向晋安:“还望晋安道长赐教,要想训练家犬杀人,应该不只是从小喂生肉吧?”
晋安:“其实这事要说难也不难,只要天天饿着狗,然后用衣服包裹住生肉,狗的嗅觉很灵,是人的一百万倍,能闻到人闻不到的许多气味。所以只要周而复始的训练狗,让它的大脑养出记忆,只要肚子饿撕开衣服就能找到肉吃,当下次饿急了它自然会寻着气味去觅食。”
赌档训狗师惊讶看向晋安:“这位道长也训过狗,懂得狗这么多习性?不错,从理论上来讲,这的确是个可行的办法。不过我们赌档是赌狗,本本分分赚钱,不是杀人犯,所以这事虽然在行业内略有耳闻但从没人尝试。”
田满贵大怒看向自己的续弦妻子:“好你个毒妇!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
田氏吓面无血色,她打死不承认,连连喊冤,还倒打一耙骂晋安和老道士是江湖骗子,田满贵这个没良心宁肯的相信几个江湖骗子也不肯相信她这个同床共枕妻子,田氏哭得凄凉,犹如真的蒙受天大冤屈。
可接下来当晋安带人从她房间里找出装满半个箱子的剪碎了的衣服布片时,她的狡辩都成了苍白无力,那些衣服布片都是小孩子生前衣服,正是她拿衣服训练恶犬杀人的证据。
当真相大白,田满贵全家亲戚怒不可遏,当场就要打死这个毒妇后娘,要不是晋安和老道士拼命护着田氏,她已经被愤怒失去理智的众人当众打死了,不过田氏依旧被“故意漏进来”的一些拳脚打得惨叫连连。
“晋安道长你为什么还要护着这个恶毒妇人!”大家愤怒气红眼。
晋安正色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天经地义。我不是为了袒护杀人犯阻止大家,既然她杀了人应该交给官府审判,只有官府盖棺定论,才能让全天下人知道世间还有如此噬子毒妇,起到警示作用,好叫后人提防再有类似的训狗杀人案。”
在晋安和老道士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说下,愤怒的田满贵逐渐冷静下来,田家人报官喊来衙役,拷走田氏。
这件案子的真相很快水落石出,案件并不复杂,蒋玉红窥觊田满贵家财,所以一直把田满贵和亡妻所生的儿子视作眼中钉,她认为只有她和田满贵生下的孩子才能继承田家家业。于是她一边给自己塑造贤妻良母,勤劳贤惠形象,一边偷偷拿生肉与衣服把田满贵买来送给幼子的宠物狗训练成她的杀人工具。
这一切目的,就是既想要名声又想要夺走田满贵家财。
说到底都是一个利字熏黑了人心。
也正是因为她这几年苦心经营的温柔贤惠形象,再加上那天她故意去店里帮田满贵打理生意,所以没人会把温柔贤惠的蒋玉红跟一个毒妇杀人犯联系到一起,就连田满贵这个丈夫都没有对蒋玉红起疑心,反而整天自责是他杀死了母亲和儿子。
都说人心隔肚皮。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世人总逃不过为利字奔波。
在这场命案中,最无辜的就是救孙子心切,用身体拼命保护孙子的老太太,老太太即便过世了依旧记挂着儿子儿媳,这是每一个母亲都会做到的母爱;
田满贵的儿子也同样最无辜,尚年幼,并不懂得大人勾心斗角的他,这么小就成了大人利益的牺牲品;
或许田满贵买给儿子的家犬也很无辜,它本来是田满贵送给儿子的玩伴,结果被人驯养成杀人的工具,如果没碰到蒋玉红这样的毒妇,它能一直无忧无虑陪伴在小主人身边,看着小主人长大成人……
兽中有人性,形异遭人隔。人中有兽心,几人能真识!古人形似兽,皆有大圣德。今人表似人,兽心安可测!虽笑未必和,虽哭未必戚。面结口头交,肚里生荆棘!
择人,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