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首寂寞的催眠曲,叮叮脆响,单曲循环,旋律像月光、像湖水、像泥潭。每一个音符都如敲点在心脏上,叫人悸得发慌,分不清是耳朵听到的还是脑袋里响起的。
听着这诡异的音乐,方靖莫名其妙的想象自己在一个全黑的舞台前,不远处上方射下来一束聚光,其中有一只僵硬的木偶舞娘,她随着音乐正在机械地、缓慢地旋转……但它好像对自己的身姿并不满意,因为它只是一只木偶,简单的身体构造限制了变化……它半闭的眼睛流露出忧伤。
蓦地!那木偶眼睛一抬——直勾勾地盯向方靖的方向。
“惹~淦!”方靖奋力从这幻想中挣脱出去,立时冷汗淋漓!但那音乐声仍然不疾不徐的在远处,隐隐有渐强之势。
方靖就是再傻,也知道这是灵异索命的倒计时。他一抹额头的汗对三人说:“一边搜索一边想办法吧!否则按照这个速度,不想出办法来,等我死了你们也未必能逃。”两个马仔庆幸不是自己被盯上,都说:“那你抓紧研究,我们加紧任务。”言罢就进入楼层去,印度人和方靖紧随其后。
离开天台前,方靖忽然望向那群隔着沟壑的骷髅,他心血来潮举起小手电照射它们晃动,看它们毫无反应,喃喃说:“这样啊。”
四人下到31号楼六层开始寻找情报介质,谨慎地逛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几人说:“看来鬼不在这一层,太走运了。”
方靖闻言捂嘴不语。
趁着两个马仔忙碌,方靖鼓起勇气,轻拍印度人问:“阿三哥,请问刚才你和小个子在那边五楼发生什么事?他死前的每一个细节可以都详细说说吗?性命攸关,还要麻烦你从头说起。”
印度人表情冷峻做思索状,然后回答:“他一开始显得很烦躁,总是用手堵耳朵,可是过了一会他嫌麻烦,就松开手找了两张纸塞住,高兴的说总算听不到了,我们就继续执行搜索。但又过了十多分钟,他再次对我说:‘音乐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受不了了’,他竟然举刀将耳膜刺破。然后他就突然惨叫一声,在我面前融化成一具骨头。”
方靖听得骇然,望着他挠挠眉毛,颤声问:“把耳朵刺破也没用?!”
印度人点头说:“看样子是的。”
方靖心想:也就是说声音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快,然后在某一个节点就突然死了?这……这是犯规啊!怎么想都无解嘛!而且现在并不是执行论坛任务,没有论坛的灵异力量的保护和支援,也没有鬼手,简直就是任鬼宰割!
方靖觉得耳边的音乐声好像更大了,但是慢了一点。忽然哭道:“完了哇!死定了!我不干了!我要回家,我要妈妈!”他崩溃的转身往楼下就跑。
两个马仔正在忙着搜刮,其中一个看方靖崩溃了刚想去劝止,另一个却止住他,嘿嘿一笑说:“任他去吧,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这栋楼里危险的位置,让他跑下去吸引火力,探探路,我们三个在这里才能更安全一些。”
“嚯嚯,也对,你可真坏。”
“那臭小子把我兄弟给废了,大家个个都想收拾他,只不过碍于宁姐的命令。他现在自己作死,就怪不得别人,我们自己活下来才是最要紧的!”
“有道理。”
印度人静静站在两人身后,同样也没有去管方靖。
方靖哭着跑下四楼,这里也是漆黑一片,而且走廊的墙体上有许多以前冲锋枪子弹打出来了弹痕,玻璃窗碎落一地,看起来触目惊心。方靖一抹眼泪,看看后边没人跟来,松了一口气,刚才其实差点恐惧到了极点。
他手电左右一扫,四层走廊尽头有一间看起来很特别的办公室前,那门前地面有一滩显眼的烂泥。方靖小心翼翼地靠近,手电扫射,看清了那东西是一滩脏污的西装,包裹着一堆黑色脱水的腐肉,里边蜷缩着一具零散的骸骨。他心脏砰砰直跳,心中对照之前阿芒讲的故事,心想这一定就是那个被围捕打死的间谍了。
壮着胆跨过那滩东西,悄然进入后面的办公室,觉得情报多半就在里头。如果我先一步把你们要的宝贝拿到手,到时出去就有了逃走的筹码,至少能防备训狗营过河拆桥。
方靖手脚利索,快速在房间里翻找起来,书架、茶台、办公桌粗暴的翻找,将杂物丢落一地,并没有找到什么看起来特别文件,也没有发现U盘和光盘之类的。于是他眼睛落在了电脑主机上,心想:要是文件在电脑里,那可就难带了。时间紧迫,现在是暂时安全的……
他抱起主机放在桌子上,打开机箱侧盖,看到硬盘上了螺丝,但手可边没有螺丝刀。
这时一条人影出现在门边,方靖惊慌举灯一照,见是阿芒。方靖先挠了挠头说:“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阿芒见状搓搓鼻子,然后走进来,看他翻乱的一地垃圾,回答:“有发现吗?”
方靖说:“都翻过了,觉得唯一可能的就是这台电脑主机,但硬盘被固定住。三楼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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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芒快步走来他身边,举起匕首,方靖一惊向后退一步!对方却将匕首刺向电脑硬盘螺丝,硬将铁皮割开,卸下来硬盘。又说:“二楼三楼我都快速的查过了。一无所获。看来应该就是这个硬盘了,毕竟那人当年就死在了这门前,可见这间办公室最重要。”
阿芒将硬盘塞到自己的行囊中,狡诈地说:“你现在不能用你那个怪胎手的能力对吧?”
方靖心虚,强装镇定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