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贺拔钰儿就被自己累得直喘粗气,她觉得自己挥鞭不像是打在人的身体,而是打在木头、铁器的身上。
这样的境况让她倍感屈辱,因为对手宁愿受尽皮肉之苦,也不愿拔剑让自己击败一次。这说明白凤有十成的把握击倒她,只不过那位少年剑客畏惧身后伙伴的安危,是以不想多生事端,姑且选择了息事宁人。
而且贺拔钰儿还能从对方冷峻的表情里感受到十足的藐视,她这才知道对方选择让步并非害怕自己,而是害怕她的军队。
与此相反的,白凤虽然未曾从口中道出一言一语,但是他的外表再到骨子里都在诉说着那几个字:“你真是可怜。”
此刻,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灵魂和思想的渺小。
在面对真正高尚、正直且坚毅的灵魂时,所有卑劣的欲望都会像日光普照下的万物一样无所隐藏。她试图从对别人施虐的行为里寻求快感的愿望没有实现,现在反而感受到了自己的思想有多么卑微和龌龊。
多么耻辱,多么耻辱啊!
“我……我要杀了你……”贺拔钰儿羞愤至极,眼含热泪,默默念着这几个字。随后她把鞭子扔在一旁,一个箭步冲过去意欲夺走龙鸣剑,想让这样清高的侠士死在自己的佩剑之下。
可是在贺拔钰儿碰到龙鸣剑之前,匍匐在地上的白凤便已经凭借微弱的意识,率先抓住自己的佩剑,然后睁开被鲜血淋漓的眼皮,死死盯着对方,让其不敢再往前一步,看上去即使身体已经支撑不起来,也好像随时都能拔剑反击的姿态。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贺拔钰儿不自觉惊愕道:“来……来人,把刀拿来,把刀拿来!”
说罢,一个小厮赶忙把弯刀丢了上去。
正当贺拔钰儿想要欺身过去给予白凤致命一击的时候,贺拔胜却突然喝止道:“钰儿,你玩够了吧!若是害了赵公子的人,今后我们两家可不好相处了!”
贺拔胜话毕,旋即走上擂台将白凤扶了起来,感慨道:“真可谓不卑不亢,男儿本色啊!来人,把这位白少侠好好安顿好,然后再派多些人手将我们的贺拔小姐看好,这次可别让她私自带兵出去作乱了!若是再有闪失,你们知道后果。”
说罢,贺拔胜便走下擂台,回到赵括身边继续方才的争论。
“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贺拔钰儿委屈极了,明眼人都能看清楚背后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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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拔胜是把洗劫南迁牧民的罪过全推脱在自己妹妹身上,实际上若是没有他的首肯,武川镇的士兵又怎能私自跟随贺拔钰儿出去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