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或许是吧?”慕容嫣眉梢渐松,长眸微曲,略带笑靥地望向对方,看上去非常满意对方的答案,于是回道:“其实在下河镇这些日子,我几乎每日都为那种‘强烈的不安’所困扰。想必你们也发现,只要我的模样愈这样奇怪,就愈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话音刚落,见慕容嫣愁思又起,白凤便出言安慰道:“嫣儿,如今的状况大家都未曾想过,没必要如此自愧!”
“我当然明白!我只是……不想再逃避了。”慕容嫣睹向手中的铜铃,语重心长地说道:“自从西边的符家逃离,我心中的‘不安’之感便愈发强烈。从前仍可有娘亲替我解忧,可失去她以后,我便彻底迷失了方向,心里一味只顾着离那种‘不安’远远的,逃到自己以为安全的地方去。兜兜转转,便同凤哥哥你相遇上了。”
说罢,那位“鲜卑巫女”便倏地掀开被褥,倾倒在对方的身上,微微啜泣道:“我们相遇的那晚,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安稳的夜晚……自那夜以后,内心里蠢蠢欲动的恐惧消退近半,或许真如娘亲所说,我只有跟着你,才能彻底抹杀掉那样的不安——我的,‘命定之人’。”
“嫣儿?言下之意……”
“是的,娘亲当时为百姓行卜筮祭祀之事,解人愁思、助人成事,想必也是为了缓解心中的感情。如今我们又与那道人司马荼相遇,心中的不安又再次汹涌袭来,想必也是与下河镇民的命运相关。所以,这次我想帮助他们。无论凤哥哥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反对,只有在这存亡之际离他们而去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同意便是。”
话毕,慕容嫣便直起身子,抹了抹眼眶,对着面前早已目瞪口呆的少年倔强地笑了笑,然后又把那串铃子系到了他的身上。正欲交代完最后的一句话,寝屋之外便传来赵小妹的呼喊。
“白公子,哥哥他们回来了,急着找你呢!”
慕容嫣听罢,面上终于回以灿烂之笑容,说道:“快去吧,回来记得把新消息告诉我,顺便去那辆马车上替我把干公子留下来的那堆典籍取来。毕竟,整日呆在床上也怪无趣的。”
“好。”白凤应罢,旋即阖门离去。
循着小妹的领导,白凤又走到药馆侧厅,里面正坐着两位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男子。只见张一同赵括皆在大口大口地喝水,像是上辈子没喝过水的饿鬼一样,不过顷刻便饮下了七大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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