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李西宁的担忧,陈知安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去青楼吧,人族长城等不了太久,我们也该道别了!”
.......
自陈知白离开人间,青楼已日渐衰落。
虽然在朱安鹿的强势镇压下少有人敢在青楼闹事,但姑娘们大多只是普通人,哪里捱得过一年又一年的风雪!
当年那批老人早已被风吹雨打去,所剩寥寥无几了!
陈知安和李西宁来到月牙湖时,两岸挂满了红灯笼、登科楼里有丝竹之音飘荡,有人在弹奏琵琶。
曲子名唤《长安都令》,是当年陈知安初出江湖,归来后与庄墨饮酒、酒到兴处时庄墨持筷敲杯碟盏而随性而作,是个欢快洒脱的调子!
虽然那人竭力弹奏的欢快,可在这死气沉沉的长安夜,欢快没有几分,倒显得格外孤寂和凄凉。
陈知安站在岸边静静听着,直到一曲终了,他才低头看向湖边早已守候多时的朱安鹿。
多年过去。
朱安鹿已不再是那个腼腆腹黑的少年郎,青衫落拓,仿佛一个温文儒雅的书生。
朱安鹿天资卓越,是根正苗红的青二代,柳七亲传大弟子,三年风雪、三年乱世、埋葬了很多人,也压垮了无数天才,他却接连破境,跻身了返真境,进阶速度不可谓不快。
要知道天才如薛衣人,王铁刀等人如今都还只是洞天境。
他却能后来居上。
其中付出的代价不小。
比如那暴虐的气海和鬓间的白发,竟是底蕴耗尽的气象,显然他修行了某种透支生命的禁忌之术。
感应到陈知安的目光,朱安鹿将头压的更低了些。
“老板,先生布下通幽杀阵后,许多人报复青楼,黑骑和执礼司杀不过来,我只好更狠毒一些,研究了透支生命的邪术,好让姑娘们有自保之力,请老板恕罪!”
“这不怪你。”
陈知安手掌落在他肩上,渡入一缕元气,为他梳理气海,想要为他续命。
片刻后。
他收回手掌。
“抱歉,你底蕴已经耗尽,至多只有三年寿命,我只能为你捋顺气海,让你少些痛苦。”
朱安鹿无所谓地笑了笑:“总归都是要死的,三年也算赚了!”
陈知安微微一怔。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很少有人能如此风轻云淡的直面生死。
朱安鹿不知道大荒陆沉已是定局,却能如此决绝选择修行禁忌之术,自绝未来,将生死置之度外,倒是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洒脱,不愧是七哥的弟子。
“走吧!”
陈知安也不再多言,向青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