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来临,寒冷依旧,许多人想不起来,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太阳,一个月?两个月?或许更长,阳光的温暖几乎都要被大地所遗忘,宁越这座城市被搁在阴冷里够久的了。
从大厦里面看向外面,由于玻璃的隔光效果,光线尤其灰暗,如果不开灯,连报纸上的小字都不能看的真切。
大厦里的人们鲜有能睡个好觉的,时来新算是不错了,下半夜联邦调查局的人撤退后,还能安静地睡了一个觉,期间没有被意外突发事件打断。
不过,马田教授的情况就不太妙,他昏睡了很长时间,断续醒来过几次,但衰弱的身体状况使他很快又睡过去。
他的伤口仍在不断失血,尽管时来新采取了不少的措施,补水、不间断补充葡萄糖、用白药控制失血量,但不动手术,始终无法治本,身体的衰竭过程就不可逆转。
时来新基本上可以确定,马田支撑不了多久。他也很着急,看着一条生命就此逝去,他无法做到漠然对待,虽然他和马田算不上有交情。
再三思虑之下,倒是让他想到一个办法,昨晚联邦调查局的人爬上来的那处地方,打开的缺口仍在,说不定可以从那里把马田送下去。
时来新的脑子里形成了一个方案,有些冒险,就不知道马田能否挺得住。
将马田摇醒,把眼下的情况跟他说了,也告诉他风险有哪些,问他可愿意一搏?马田毫不犹豫,马上点头说好。
时来新便立刻动手准备起来。
他在家具店里找到一块结实的窄床板,在四个角上各打穿一个洞眼,床板的大小刚好可以睡下马田的身子,将马田放上去,用几床厚被子把他包裹好,外面用绳子将他的身体和床板绑在一起。然后再在四个洞眼上穿绳子,连结起来像个简易绳兜的样子。
时来新怕不牢靠,密密地绑上了好几根绳子,仔细检查过,的确是绑结实的,就准备出发,忽然见马田教授向他示意,似乎有话说,便把头凑过去,马田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在我出事的那家饭店,消毒柜里藏着一只箱子,你可以把它拿去。”
时来新听完,朝马田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马田松口气,好像又放下一件心事。
一切准备就绪,时来新深深弯低下腰,整个人几乎弯成直角,背部呈平直的一块,将床板连带马田扛在了背上,两手在两边反手扶稳,使床板不致四处打滑,迈开步子就朝八楼走去。
时来新走得又快又稳,看上去很轻松,要是换个人来恐怕寸步难行,这都是普通人难以做到的高难动作,只有时来新那恐怖的体力,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很快两人就来到八楼的那块玻璃幕墙的缺口前,联邦调查局的人留下来几根绳子,仍绑在柱子上,没有取走,时来新伸手去试了试,还非常结实,便放心选了一根,跟绳兜打结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