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忐忑得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吓到阿平。
在心里构造了几千几万句要和阿平讲的话,到如今却卡在嘴边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阿平自己是她的亲娘。
阿平若是知晓,会高兴吗?还是会伤心难过?
说来也是好笑,她本天不怕地不怕,在孩子面前却失去了勇气。
她怕阿平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刚张口,就见阿平跟回过神似的惊恐地瞪大眼睛,缩进了床的角落。
这一过程太过激烈,扯到了他的伤口,疼得他脸色极其惨白。
年氏连忙后退几步,示意自己不会伤害阿平。
“别怕……别怕,你安全了……别怕……”
她心里在滴血,孩子如今这么怕她,都是她自找的。
阿平恐惧地浑身颤抖。
他从前想对世子夫人好,觉得世子夫人很亲近。可如今一看到她,就能想到板子落在嘴上的痛苦,下身剧烈的疼痛以及那冷漠的眼神。
他痛苦的尖叫出声,“走啊!快走开!”
可一开口说话就扯烂了嘴上的伤口,满嘴都是异常刺眼的血迹。
年氏只感觉无数根生锈的铁针扎进了心脏,疼得她五脏六腑都揪成了一团。
“好!我走,我会走的,你别说话了,我走。”
“求你了,别再动了。”
年氏连忙离开了屋子,沿着闭紧的门滑下来,捂住嘴绝望地痛哭出声。
“谢永麟真的不是本王表弟?!”
裴成钧今日漱了十几次口,口腔都漱秃噜皮了,还是洗不净嘴里的泥巴味,吃了晚膳都要吐。
“小点声,这事难道光彩吗?”
德太妃连忙警惕地看了看门外,轻声道:“幸好当时只有你外祖家和陛下在,这件事传不出去,不然盛国公府丢脸就丢大发了!”
当时她想也没想就砍了奶娘的头,还剩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被扣在宫中了,就怕她出去惹是生非。
裴成钧吐出一口薄荷水,“谢永麟要真不是本王表弟的话就好办了,本王改明就给他好看,明明是他打的裴显铭,却叫本王背了黑锅,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