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读书人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不敢有半分隐瞒。
甚至,还将杜宁写的《竹石》念诵了一遍。
众人听后,都很佩服杜宁的文才,但依旧憎恨杜宁。
“砰”的一声,王润捏碎了酒杯,鲜血直流,可他却仿佛不觉得疼一般。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谁也不敢说话,甚至不敢上去为他包扎。
“杜宁昨日连作三首鸣州诗,赵东城居然还敢带头挑衅,硬是逼得杜宁写诗自证,不仅没能让《童生狂妄》打压到杜宁的文名,反而让我杰英社白白欠了文院一个人情,半点好处都没有捞到。”
“赵东城主笔《童生狂妄》,只要他这几天避一避杜宁,南平府的骂声就能压得杜宁抬不起头来,现在倒好,杜宁一首鸣州炼胆诗有功与人族,必会引起文坛震动。”
“枉你们也是杰英社学子,不识大局,不知进退,居然不拦着赵东城与杜宁火并,蠢货!简直就是蠢货!”
那些读书人急忙低下脑袋,悔不当初。
若是今日赵东城没有向杜宁正面挑衅,杜宁绝对没有可能写出鸣州炼胆诗自证。
《童生狂妄》主笔人虽然是赵东城,却是以杰英社的名义刊登。
因此,若是杜宁的文名越盛的话,对于杰英社的声誉将会造成更大的打击。
“王润兄,东城兄被杜宁撕裂文宫,我们必须要报复回来。”有人恶狠狠道。
“报复?怎么报复?调动衙门的势力将杜宁缉拿归案?”
王润冷笑道:“你们愚蠢,但我王润可不笨,杜宁是以文人的正当手段反击,就算是官司打到金銮殿上,那也是咱们没了道理,我是知府之子不假,但若是以权谋私的话,我父亲乌纱帽就保不住。”
众人脸色无比的难看。
王润突然心生一计,拿出毛巾擦干手上的鲜血,对众人笑道:“我有一个办法,以杰英社社首的名义出面去做个中间人,宴请杜宁与赵东城同到望江楼赴宴,代表杰英社向杜宁道歉,以化解文名之争。”
许多人脸色大怒,杰英社向寒衣社的学子道歉,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可话说回来,杰英社若是不向杜宁道歉的话,杜宁那一首《竹石》就会迅速刊登到《南平文报》,到时候整个南平府的寒门学子都会无限扩大这件事情,继而对杰英社造成更大的名誉伤害。
“王兄不可,我等皆是权贵,天底下哪有权贵向寒门道歉的事情?真是可笑至极!”有人反驳道。
王润缓缓道:“我知道你们心中不服,但话说回来,杜宁的《竹石》写得确实不错,能对读书人有磨心炼胆之效,理应捐给朝廷。”
话音一落,众人恍然大悟,这是一场鸿门宴。
《竹石》能够磨心炼胆,对读书人大有作用,手持原稿更是能形成刹那文胆的力量,此物留在杜宁那里,对他们杰英社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若是杜宁将《竹石》捐给朝廷,王润就有很多办法从中获取好处。
如果杜宁拒绝交出《竹石》,众人就能指着他的鼻子骂杜宁身为读书人不为人族,自私自利。
这种文名攻击,可比《童生狂妄》造成的影响更大。
“王润兄真是大人大量,杜宁撕裂赵东城文宫,您却出面道歉化干戈为玉帛,此等胸襟,实乃我辈读书人之楷模。”有人敬佩道。
“我们杰英社之所以叫杰英社,就是因为我们都是权贵子弟,要为朝廷分忧,为天下人谋福。”
“说得好!我们杰英社学子应当心胸宽阔,不应该为了一件小事而斤斤计较。”
“王润兄大量大才,实为君子是也。”
众人纷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