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过木窗的缝隙,洒在打铁铺的地面上。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随着袅袅炊烟一起,在这个边陲小镇的街巷中飘荡。
"青云,火候到了。"李沧海瞥了一眼炉火,对正在拉风箱的儿子说道。十六岁的少年闻言立即调整了风箱的节奏,炉火随之渐渐转为暗红。李沧海从火中取出烧得通红的铁条,动作沉稳地放在铁砧上。
当!当!当!
沉闷的敲击声富有节奏地响起。李青云一边拉着风箱,一边不由自主地看向父亲。只见那柄沉重的铁锤在父亲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地落在该打的位置上。铁条在锤击下渐渐成型,弧度优美得令人赏心悦目。
"爹的手艺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李青云由衷地赞叹道。
李沧海淡淡一笑:"打了二十多年的铁,要是连个像样的镰刀都打不好,也就别开这个铺子了。"
话虽如此,但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李家铁铺的手艺?不说那些农具、厨刀,就连城里大户人家的护院都专门来这里打造兵器。李青云小时候就听人说过,他爹打出来的刀剑不光样子好看,用起来特别趁手,而且格外的耐用。
"来,把这把镰刀送去赵家。"李沧海将打好的农具浸入水中淬火,片刻后取出擦拭干净,递给儿子。
李青云接过镰刀,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余温。这是给镇东头赵老农家打的镰刀,眼看就要秋收了,赵老农特意提前来定做了几把新的。
"好嘞。"李青云答应一声,转身往外走。父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记得收钱的时候多给他们算点折扣,赵老农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下地干活不容易。"
"知道了。"李青云应道。父亲就是这样,待人总是厚道。虽说铁匠铺是镇上难得的好营生,但这么些年下来,家里也没见攒下什么余钱。遇到贫困人家,父亲总是能帮就帮,有时甚至白送农具。
走在街上,迎面碰到了隔壁陈婆婆。老人正拄着拐杖慢慢往家走,手里还提着一个装满青菜的竹篮。
"陈婆婆,我来帮您拿吧。"李青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过竹篮。
"哎呦,是青云啊。"陈婆婆笑眯眯地说道,"你爹把你教得真好,这镇上就数你们父子俩最热心肠。"
"您过奖了。"李青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父亲常说,助人是应该的,但不能贪图别人的感激。
陈婆婆看着眼前的少年,感慨地说:"你娘要是在天有灵,看到你长这么大,一定很欣慰。"
李青云沉默了一下。他对母亲并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她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每当提起母亲,父亲总是一脸黯然,很少多说什么。
送陈婆婆回家后,李青云继续往赵家走去。路过镇口的茶摊,几个闲汉正坐在那里谈天说地。
"听说了吗?西边三十里外的狼林寨昨天晚上死了好几个人,据说是被江湖人士所杀。"
"真的假的?现在这世道,江湖人士也敢随意杀人?"
"可不是么,听说死的都是寨子里的地痞,专门欺负良善。这次碰上硬茬子,算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