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她求见柔然王的时候,却被告知,大王已经带十万大军远征西方了,铁心兰不由得大惊,就找相熟的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原来,柔然王族一直居住在漠北(外蒙古)一带,水草并不如漠南(内蒙古),虽然男丁更加彪悍,但是牛羊就是比南边少,自然人口就有限,一开始还好,时间久了就发育不良,弄不过铁家为首的一拨附庸,现在远道而来的商队带来了杨家的命令,要么臣服要么死亡,柔然王就不得不考虑第三个选项,西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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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听说北匈奴的残部在西方建立了一个好大帝国,不但水草丰美,而且粮食丰富远胜中原,那里的人虽然很强壮,但是似乎还处于蒙昧状态,光有一身蛮力,却是真真切切的战五渣,这是上天赐给草原人的,不拿白不拿,听说鲜卑人已经全力西征,打下了很多领土,鲜卑人说这个世界真的很大,大家占不完,根本占不完,完全没必要和汉人死磕,既然如此,漠南这个又冷又穷的地方还死守着干嘛,一起去发财才是正理。当然了,柔然王也不傻,不想被鲜卑人骗,就自己带着十万主力探路,留下儿子带着三万士兵和全体老弱在这里看家,成功了就全体迁走,失败了就回来臣服,反正有铁家顶雷,一时半会儿不会轮到漠北,死道友不死贫道,一切都来得及。
铁心兰听说后眼前一阵又一阵的昏黑,这也太那个了吧,这该怎么办呢?想来想去,还是求见王子,陈说利害,讲明唇亡齿寒的道理,请求援军。
王子莫离一脸的迟疑,他是个猛将,但是对智谋这方面并不是很拿手,这也是为什么留他看家的原因,不用担心偷家,他听铁心兰一顿输出,心里就觉得谁说的都有理,确实,如果放任铁家被攻略,极有可能要不了两三个月战火就到了自己这边,就算中间隔了一个冬季,汉人过不来,但是自己也走不了,这段时间都是白白消耗,没有实际意义。但是,自己没有兵呀,就这三万人也翻不出大浪来,看着铁心兰恳切的眼神,莫离咬咬牙说道,“这件事我们不好直接插手,毕竟汉人并没对我们宣战,我们掺和进去就自身难保了,不过我帮你凑一万王帐骑兵借给你指挥,如果汉人问起来我们是不承认的,如果汉人被你们赶走了,我要准噶尔的牧场。”
“好,一言为定。”现在的铁心兰是落水的人,有根稻草也要抓牢,一万人虽然不多,但是用的好了也可以扭转战局,自然痛快答应,至于说牧场什么的,先活下来再说吧。
莫离的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把士兵给了铁心兰,战马是现成的无需准备,剩下的就是带上食水横穿瀚海,人多了反而动作更快一些,所以算上准备时间十天之后,铁心兰带着一万王帐骑兵出现在铁木辛哥面前。
“就这么一点人?”铁木辛哥很失望,但是听妹妹说了具体情况,他也就无可奈何只能接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敌人势大,我们如果贸然进攻会被他们两面夹击,虽然不一定输,至少会伤筋动骨,到时候周边各部落就会像饿狼一样扑过来狠狠咬死我们。所以,只能分而治之。”铁心兰喝了一口奶茶,习惯性的舔了一下碗边,继续说道,“我带着王帐骑兵去吸引拓跋蓉的三万人,把她引得远远地了,然后你带着主力突击杨某人的军营,只要你能打垮他的主力,我们就是草原的新王。”
“好!”铁木辛哥听得热血沸腾,浑身的肥肉一个劲的颤抖,多年来早就忘记的野心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了,他双眼放光,仿佛自己已经做了可汗一般,大手一挥,“我去把姓杨的抓了。”然后想起来什么,说道,“妹妹你要小心了,那拓跋蓉名气不比你小,人数是你的三倍,而且还是她多年训练的部队,你可千万别被她缠住决战!”
铁心兰点头答应,但是心里默默叹息,没有牺牲怎么会有获取,我当然不会给她缠住,但是我要缠住她,反正我始终是女子,就让我用这条命给部落做最后一次贡献吧。
拓跋蓉现在的任务就是一个搬运工,每天抓捕流落在外的柔然人,除了留下一些牛羊给大营做粮食储备,其余的连人带牛羊一起驱赶南下,分给所有己方的小部落,这样就算是抓不到柔然的主力,柔然的根基也会断了,就算柔然主力返回,去找那些小部落讨要,吃到嘴里的谁会吐出来,到时候免不了互相战斗,然后结为死仇,到时候不需要中原参与,他们自己就会打个没完,再也没有力量南侵。这是个阳谋,每个人都能看清楚,但是每个人都无可奈何,明知道是诱饵也会吃,明知道陷阱也会跳。
打蛇打七寸,拓跋蓉打的就是铁家的七寸,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不一定血战夺魁才是大将,拓跋蓉现在就是这样,要是铁心兰找自己决战当然一劳永逸,如果不来,自己掘了对方的根基,也是个稳赢不输。
于是,铁心兰果然受不了了,带着一万王帐骑兵,直接冲击拓跋蓉的大军,当然了,并不会上来决战,而是蒙古人常用的蛮古歹战术,一顿骑射输出,然后转身离开。拓跋蓉微笑,“你终于熬不住了吧,引诱我么,那我就跟着你走好吧。”于是命令部队放下那些牧民和牛羊,开始追击铁心兰。
“将军,敌人是不是有诈呀。”副将高小虎提醒她,词句是询问,语气就是肯定,人家诱敌呢,别上当。
“我知道她是诱敌,铁心兰多年来和我齐名,一向擅长包抄奔袭,很少打硬仗,现在我强敌弱,她更不可能和我硬拼,只能是引诱我到她的预设战场去。”拓跋蓉笑道。“但是这里是草原和丘陵,不说一览无余也差不多,没有什么适合埋伏的地方,不会有很多人马等着咬我们的,她想做的应该是把我们远远的引开,不能和大营联络,趁我们疲惫,再上来咬一口逃走,就像草原的狼群一样,我们只要控制速度,不把战马跑废了,再控制距离,离开大营不超过一天的距离,就不会上她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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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她集中全部主力来一口吃掉我们,再转身攻击大帅的主力怎么办?”高小虎并不气馁,顽强的尽自己劝谏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