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了火车,就忍不住用刚买的“特质”打火机点上一根烟。
狠狠地吸了一口。
拖着行李箱,看着远处的救护车。
是两个小姑娘,年纪和我差不多大,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应该是来拉萨玩的,坐的长途绿皮,虽然火车上供氧,可惜还是有了高原反应,可能是身子骨太弱了,刚到贡嘎,脸上就起了水肿,和我一个车厢的,本来好好的精致脸蛋儿,生生肿成了胖头鱼。
我自认身体素质不凡,还是感觉有些目眩。
看着网银里头剩下的7000多块钱,我陷入沉思。
这是我暑假在我们老家那边的电子厂累死累活干了两个多月挣的,本来是八千多,买车票和装备用了一千多,还剩下七千零一百。
我望向眼前的布达拉宫,也学着那些刚来的游客们拿出一张五十元的钱开始对照起来。
“很美……”
听说,布达拉宫在藏族人眼里是神圣之宫,见者吉祥。
我双手合十,像那些苦行僧和朝拜的人那样跪了下来,然后双手举过头顶,用力的拜了下去。
如果真的有神仙,请你显灵,让我找到我父母的一丝线索。
不过,就算是没有也无所谓,这只不过是我目标的第一站而已。
我的未来,还很长......
学校那边早就辍学了,爷爷奶奶那边也打了招呼。
与其说打招呼……不如说是不辞而别。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小时候畅想未来,人老了就爱回首往昔,而我只能被迫的面对现实,没办法,我终究是个要自己去寻求答案的人,没有朋友,没有……家人。
将手里的香烟吸完,出发!
......
“现在是北京时间2022年7月30日,我是成历,现在在西藏......” 录音好行程信息,我就上了公交。
录音笔是我在网上花九十多买的,用手机总感觉不专业,而且这款录音笔有专门的定位系统,还能打紧急电话,万一我遭遇不测,被那深山里头的高原狼吃了,也好给后来的人找到我的尸体。
不得不说,藏区随便拍一张照片再稍加修改就能作为手机壁纸用了,就连天上的云彩,都不是其他地方能比的,可能是因为藏区本身的一切就自然带着神圣无比的气息。
在公交上本来想小睡一会儿,奈何游客实在多,吵吵闹闹的琐碎聊天声和那些似乎是“专业”摄影师的咔嗤咔嗤的快门声搞得我心烦意乱,于是只能在座位上戴上耳机,听起我父母的录音笔。
“北京时间2006年3月1日,我和文欣到了西藏,现在在林木错当地的居民扎笛家中,打算稍作休整,明天前往藏区北部,”
“北京时间2006年3月3日,我和文欣进入无人区,前往塔林。”
录音笔中只有这两段是有内容的,还有一段录音大约三十秒左右,前十秒没有任何声音,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声音不够大,后来我干脆给接上了音响,依旧听不到任何内容,后半段二十多秒,全都是阴风怒号的声音,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这三段录音我听了不下一百遍了,至今仍然没有任何思绪。
当初在爷爷的卧室里找到这根笔,我也有问过二老,他们的表现异常坚决,半个字都不和我说。
我父母当年从事的都是高危行业,尤其是我母亲,当时二十世纪末那会儿,科技发展处于起步阶段,国家遇到一些百十年前的遗迹什么的,大多是一群书呆子干瞪眼,只能请他们过去,这也是我从仅剩的记忆中筛选出来的,我也在晚上搜索过相关的视频,大多是一个第一人称的视角,在那种及其狭小的空间中爬行,光看视频,都会给我留下一种窒息的感觉。
只是我大约五六岁的时候,他们就突然消失在我的生活之中,我现在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是真的记不起来太多,总感觉记忆有些支离破碎。
有时会想起一些,只是大多都是些琐碎的生活往事,对于我来说,能记得他们两个的模样已经是万幸。
车到了荣布,是一个小镇子,我在网上定的民宿就在这儿。
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平川的大漠景象,周围零零散散的泉眼子遍布都是,还好我没有密集恐惧症,我拖着行李箱开着导航找地儿,这儿的建筑楼层尤其侧重防寒挡风,墙体厚重坚实,楼层都不高,出了拉萨就不见高楼的影子,而且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到处都是身着当地服饰的人,反而大多都是羽绒服。
不知为何,坐了一路的公交,感觉头有一些晕,奈何我身体素质从小就超群,还是有些缺氧反应,加上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吃不饱穿不暖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住宿的客栈叫“豪客来”,是个两层的小楼,听这名字不太像当地人起的,倒是有些我们东北那边的特色了,我一进门,果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吆喝:“来,小伙儿,进来坐,咱家有空调!吃点儿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