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元南十八岁,张军二十岁,其余几个小子也都十九岁上下。刘双和焦元南一般大,也是十八岁。
几个少年往病床边一坐,焦元南皱着眉头问道:“咋整的啊,周哥?咋回事儿,谁干的?”
老周叹了口气说道:“道外那个杨斌,前天他就派人来了,被我给撵走了,张嘴就要五千块钱,他要是要个一千两千的,我也就给了。今天上午他又来了,我说给他两千块钱不行,非得要五千。拿汽水瓶子砸我,还把我一顿踢。”
张军一听,怒从心头起:“这也太欺负人了!”
老周无奈地说:“算了,我也想好了,就当破财免灾了。咱还能挣回来,没有他杨斌,可能还有李斌、王斌、孟斌啥的。谁让咱干这买卖呢?等我养伤出院,就把钱给他。”
在那个年代,治安确实不是特别好,这帮流氓胆子也大。老周觉得就算报了警,人家要是报复起来,自己也没好果子吃,所以也就认了这五千块钱。
张军却不甘心:“周哥,五千块钱干啥不好啊?给他?疯了吧!那咱就这么认了?
人家可是道上大哥,兄弟又多。”
焦元南看着老周,眼神坚定:“周哥,这事儿你要是信得过我,你就别管了。他不叫杨斌吗?我帮你出这口气。”
老周眼中露出一丝怀疑,又看了看焦元南和张军。
这时刘双说话了。刘双是张军姑姑家的孩子,他说道:“周哥,那杨斌可挺牛逼的,咱要是把杨斌给打了,咱在道外区可就出名了,真正扬名了。可咱能干得过人家吗?”
焦元南瞥了他一眼:“有啥牛逼的?他不也是人吗?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他不也得躺下?”
王福国和汉强在后面看着焦元南和张军,也附和道:“对,就磕他,怕啥的。”
此时,这几个孩子说完这番话,老周看着他们,陷入了沉思。
老周原本已经认了这事,可当他看着眼前这几个孩子时,心中又有了别样的想法。
老周毕竟是成年人,不像这帮孩子那般冲动。他心里有两个念头,一方面觉得这帮孩子恐怕不行,但另一方面又想着万一他们很猛呢?就像前段时间他们把刘文杰给收拾了,这事儿老周也是知道的。
老周开口说道:“小南,小军啊,你们几个在我这也有两年了。周哥啥也不说了,几位老弟,如果你们真能把周哥这事给办了,真把杨斌给收拾了。周哥我本来都认了这事,现在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我不是觉得你们不行,要是你们真能把他给干趴下,我说真的,这五千块钱我宁可给你们。我给你们一年五千,你们拿着这钱去挣更多的钱。我老周也不是小气的人。”
张军一听,瞪大了眼睛,在一九八五年,十八九岁的小年轻能有啥大出息。
他说道:“啥?一年给五千块钱?周哥,你可说话算话。我要是把杨斌给干了,这五千块钱你可得给我,一手交钱一手办事。”
焦元南连忙说道:“这钱我们不要,我们把你当朋友,当老大哥,平常在这儿玩得高兴,吃吃喝喝抽抽烟,也没少麻烦你。我们是真心帮你不是为了钱。”
张军推了推焦元南,焦元南这人很讲究,一开始也说不要。
可一听五千块钱,焦元南也有点动摇了。
这时候老周一瞧,也看出来焦元南确实不是很想要钱。
张军一看,这不要钱可不行啊,谁会白干这事呢?
老周一瞅,说道:“小南、小军,你们放心,周哥我不是小气的人。你们几个小子要是真把杨斌给收拾了,这钱我一分不少地给你们。我认了,这钱给你们和给杨斌那区别可大了。”
张军一听乐了,说道:“一年五千,我们五个人一人一千块钱。我爸妈一年也挣不上一千块啊。不过周哥,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
老周严肃地说道:“但是你们可别高兴太早了,我把丑话得说在前头。
张军一听,忙问道:“啥事儿?周哥。要是真把杨斌打了,钱你可得给我们。
老周接着说,但我得先说清楚,杨斌可是个成年大混子。咱们在道外跟他过招,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出啥事儿可别怪周哥不讲究,周哥可不能管。要是打坏了或者出别的状况,被打了啥的,都别找周哥。丑话得说在前头,出啥事我可不管,跟我没关系。你们想好。”
张军看向焦元南,焦元南可是他们的主心骨。
林汉强、王富国等人还没成长起来,刘双他们也都眼巴巴地看着焦元南。
焦元南想了想,说道:“行,周哥,这活儿我接了,有钱为啥不挣?周哥给的这钱,不要白不要,他不给我们也得给别人,这钱我收了。
生意人先考虑利益正常,大家角度不一样。”老周心想,这钱不给焦元南也得给别人,焦元南要是把杨斌干了,自己也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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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声明不管出啥事,他不管。
这时老周媳妇打水回来,问几个孩子吃饭没。焦元南说吃过了,然后跟老周说要走了,三天后上午去旱冰场等消息。
他们离开后,老周媳妇问老周咋回事,老周说没事,你别管。
焦元南他们出来后,刘双说,把杨斌干了就能在道外成名。
焦元南皱着眉说,哪有那么好干,先回去开会。
他们回到常去的台球厅,那儿有个老头看着,在南八道街附近,他们在台球厅里开起了会。
焦元南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与这杨斌一战。杨斌手下人数众多,且个个都是成年人,体格健壮,着实不好对付。就凭咱们这几个人,怕是要费些力气。不过我们在道上也有些名气,若要找人,找些年轻后生,二三十人不在话下。
但我焦元南向来不喜欢靠人多取胜,为何呢?日后等我成为哈尔滨的大哥之时,亦是如此。我觉得人多未必有用。”
说罢,焦元南召集众人开会,接着说道:“这样,回去后大家都准备些称手的家伙。”
焦元南和刘文杰情况不同,刘文杰只是文化宫那一片的人物,而焦元南他们则是道外区的一股势力。
“就这么定了,回去准备准备,有家伙的都带上,务必做到得心应手。”
说到这里,旁边的张军立刻说道:“我还拿我的老洋炮,我家里有一把猎枪。”
张军这话一出口,刘双一听忙道:“拿老洋炮啊,我家也有老洋炮,我也拿一把。还有苏尔丹家,可能他爷爷有。
我家有,我也拿一把。”
王福国一听,也说道:“俺家我爷打猎,我爷家应该也有。我明天就去农村我爷家拿一把来。”
这下事态可就升级了,张军准备拿家伙,刘霜也准备拿老猎枪,王福国也说要拿一把。焦元南家里没有,但他一听众人这般,便说道:“行,五个人干,不找别人。”
众人商议已定,焦元南告诉他们三天之后上午九点去旱冰城。
老周在医院住了两天便早早出院了,毕竟旱冰城不能没人看管,老周脑袋上的伤还没好,缠着纱布就开了门。
单说第三天上午九点半,张军骑着自行车,车上还带着刘双,这两人一人拿着一把猎枪,来到文化宫门口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