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一章 尖锐之势,吾亦可一人夺之!

但,那里…却不可阻挡的已经成为了孤城。

孤城内的张文远?又还能坚持多久呢?

“呵呵…”

心念于此,鲁肃浅浅的笑出声来,他的目光依旧如炬的朝向西边,他淡淡的感慨道:“想不到,昔日孙仲谋一生都过不去的坎儿,如今…过的竟是如此这般的轻松!呵呵…”

念及此处,鲁肃又笑了,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

“世事无常,还真是无常啊…”

他感慨到这里…

这是,虞家的族长虞翻,孔家的…正一道上这东城头的石梯,隔着老远就听到他们的争执。

“仲翔(虞翻)…做人要厚道,明明是我们孔、谢二家先攻下的西城门,然后因为西城门破…东城门被迫驰援,这才让你们破了东城门,怎么依你说的,成你们虞、魏两家先破的城了?做人不能如此不讲信义啊…”

“德度(孔沈)啊,是你巧言令色?还是我胡搅蛮缠?你心里边是如明镜似的,到底是谁先破的城?你会不知道?如今…在这里与我争功,我岂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便是想要多分一份这淮南盐矿与一干矿石的利润?你这无奸不商的本事都做到老夫头上来了?你还做人厚道?老夫还岂有此理呢?”

“你…你这虞翻?怎么胡搅蛮缠?”

“是你这孔沈胡说八道,你若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执信一封禀明云旗公子,让他将你们孔家逐出咱们这江东大族的联盟!”

两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气愤。

毕竟,这是关乎“分红”的事儿,必须在功劳上得论出个高低…

倒是鲁肃,听得两人的争执,闭着眼睛也猜到,他们来此的目的为何。

当即,心头不由得笑了。

——『看来,云旗的这份盐矿、磷矿、石灰岩、白云岩的诱惑,依旧很大…那么…』

信念于此…

鲁肃连忙迎上虞、孔两家族长,他又做起了老好人的模样,“两位,两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们都是会稽大族,彼此间又多有姻亲、联络…何必因为这小事儿伤了和气?不如…我有一计,既你们这肥东的功劳争执不下,那…权且把这肥东的功劳记下,若是你们有谁能先登破了那合肥城的大门,那…功劳统统都归他可好?这事儿…咱们都一起做个见证,到时候,向云旗公子禀报时,便依此而行…论功分矿!”

呃…

好一个论功分矿。

无论是虞翻、还是孔沈,都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不过…他们的眼睛却是直了。

合肥城内,当包括六安、肥东、舒城在内的十二座城池沦陷,守将伏诛的消息传回。

张辽的神色是冷凝的,他的心情是沮丧的。

本以为,他张辽操持这淮南多年,这里又经历过那史无前例的八百破十万的壮举,即便是兵力弱于江东,可料想…坚持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可现在…

三天,从江东发起总攻起,三天…就全都完了!

“张将军,战局不利…敌人的统帅又是那鲁肃,多半不会见好就收…据可靠消息,已经有江东兵往德阳与寿春去了,若是…若是那里也被攻下,那…那合肥将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薛悌那愁容满面的脸颊自始至终就从来没变化过。

他的意思一如既往…

现在的局势越发不利,再不退…怕等德阳与寿春丢了后,就没机会退了!

呼…

张辽长吁口气。

或许短暂的,他也产生过些许动摇,可最终…他还是把心头的所有动摇收回,他斩钉截铁的说,“大王将淮南交给我,吾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会将这淮南拱手相让…薛护军,从今往后,请你慎言,若再说这等有损军心之语,休怪我军法处置。”

这…

薛悌无奈,他“唉”的一声深深的叹出口气,不住的摇头,再想说点儿什么,可话到了嘴边,悉数吞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

“报…张将军,不好了…南阳…整个南阳在那臧霸的策反下已经…已经悉数投诚于那关羽!南阳…南阳的援军也不会来了!”

这…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要知道,南阳本是敌境接壤之地,除了臧霸之外,曹操在此还驻守着不下三万人,这也是张辽苦苦期盼的三万人!

可…可这一条消息传来,那标志着…张辽最后的等待,最后的希望也…也没了…

彻底没了。

这也使得一贯昂扬的张辽,双腿一个踉跄,若非伸手扶住墙壁,险些怕是要跌倒过去。

他咬了咬唇,又是短暂的迟疑过后,那一抹绝然下的坚决再度将所有的迟疑吞噬。

他脑海中浮现而过的是他一生中,无数次以少胜多的光景。

——快马突袭,占尽先机。

——马似飞影,枪如霹雳。

——袭贼无惧,来去自如。

可现在的局势,呵呵…也罢,都这种时候了,还谈什么局势?

呵呵,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他唯今能做的只有放手一搏了!

“传我军令,今夜三更造饭,四更时分,随我突袭——”

张辽狠狠的吟出这一句话。

尽管,现在的合肥已经被重重包围;

尽管,他的对手是鲁子敬而非孙仲谋;

尽管,对方的兵力,怕是十倍于他…

那…

…那又如何?

——尔之今日,比之东吴十万大军又如何!

——尖锐之势,吾亦可一人夺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