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看…”
洛阳城东城门外十里处的泰山军军营,当臧霸的儿子臧艾指着天穹中飞过的飞球时,他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神色。
反观臧霸,与儿子的表情不同,他显得镇定许多。
他抬起头凝视着天穹,望着那些飞过洛阳的飞球,口中小声道:“看来,那关云长也要加入这洛阳城的战场了——”
臧艾微微颔首,“一夜的波涛汹涌,北邙山的大火没有被扑灭,趁着山风…倒是这火有愈演愈烈的味道,洛阳城内的大火也没有被扑灭的迹象…城中依旧混乱不堪,天子、魏王,不知在哪?更不知生死…如今,若是关将军带着关家军再加入这战场,怕是…”
臧艾没有把话讲完,可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局势…对于曹魏已经往愈发不利的方向发展。
那么…诚如父亲臧霸所言,他们的屁股该在哪里?又在哪里?怕是该有决断了吧?
臧艾年轻,沉不住气,可臧霸不一样,他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凝起,像是哪怕关羽与关家军卷入这洛阳城的战场,他依旧气定神闲。
“不慌,再等等——”
就在这道声音落下之时。
“报——”一名泰山军的兵士匆匆前来禀报,“禀将军,东岭关失陷,荆州兵已经通过东岭关,朝洛阳城杀过来了…”
与看到飞球时的镇定形成鲜明对比,当这东岭关失陷的消息传来,臧霸的镇定与从容悉数不见了,他的一双瞳孔猛地睁开,像是一只沉睡的巨熊,突然就觉醒了一般。
“东岭关被荆州兵攻陷了?”
他重复着问了一句…
这泰山军的斥候连连点头,“情报准确无误…千真万确——”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案,臧霸突然就变得雷厉风行,“传我军令,身处洛阳城的七千泰山兵士迅速集结…”
啊…臧霸的命令让儿子臧艾一惊。
他疑惑的问:“爹…你方才不是说…还要再等等?”
“呵呵…”臧霸笑了“不等了…关羽与关家军通过飞球抵达洛阳城并不可怕,因为只有兵马到了,粮食未到,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可东岭关被攻破,那就不一样了…荆州会有源源不断的粮食送抵这洛阳城,这么看…就是曹操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
臧艾似懂非懂的望向父亲。
臧霸却是再度抬高嗓门,发号施令,“还愣着干什么?再晚了…投名状也要没了——”
那么…
臧艾宛若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爹?那…我们泰山军去往哪里?”
“北城门…”臧霸宛若对局势了然于胸,“曹操不是已经派兵往北邙山去支援了么?洛阳大乱,他若要逃出洛阳,势必会走北城门!”
这一番话吟出时,臧霸已经将手按在他的枪上,久违的热血与激昂仿佛顷刻间笼罩于全身!
…
…
当那带着鲜红血液的火龙刀从灵雎的肋部拔出来的时候。
许褚清楚的看到眼前的这女子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这鲜血将周遭形成了一抹血雾,也溅在了他许褚的面颊上…然后,便是灵雎不断的喘气声,格外粗重的喘气声。
“呼…呼…呼——”
在这一声声粗重的喘气声下,许褚环视周遭。
这时,那一名名虎贲军士还在对那些白衣死士进行最后的补刀。
隐隐有“啊…啊…”的哀嚎声不断的传来…
确保干掉了每一个兵士后,许褚那一双虎目最终凝于灵雎的面靥上,这时,灵雎只感觉到了像是一座小山在凝视着他,随时要把她吞噬。
“哼——”
但最终,伴随着许褚的一声冷哼,许褚竟收起了他的“火龙刀”,然后眯着眼说道,“俺娘从小就教俺,不能欺负老幼妇孺,今日算你走运,俺许褚不杀女人!”
当然,许褚的不杀,是他不动手的意思,事实上…方才那么重的一刀,又是砍在肋部,再加上眼前女子流了这么多血。
许褚笃定,即便是自己不动手,她也活不过一时半刻。
索性,许褚一挥手。
“走——”
当即,一干虎贲兵士并不停留,快步的出魏宫北门而去。
随着那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灵雎那“呼…呼…”的喘息声则越发的虚弱…
十息,二十息,五十息,一百息——
灵雎只觉得一阵恍惚,她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那紧闭的宫门还是从外面被推开,然后一队支援而来的白衣死士赶到了这里。
他们先是惊愕于这宫门内…这般多的同伴死于非命,当看到灵雎时,所有人迅速的朝她涌来。“温姑娘…温姑娘…”
“我…我还撑得住,你们继续去追…追上那曹贼——”
灵雎用极其虚弱的声音努力吩咐道。
可是…
当另一边的大门被推开时,她失望了,因为从这宫门起有三条岔路口,那曹贼走的哪一条?再没有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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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姑娘…怕是我们,不好追了…”白衣死士一边将止血药一股脑的洒在灵雎的伤口处,一边颇为遗憾、懊恼的开口。
也不知道是止血药的药效,还是灵雎终究没能大仇得报的遗憾,她“啊”的轻吟,像是伤口,也像是心头隐隐作痛…
更像是,没能完成击杀曹操任务的深重的遗憾。
她忍不住吟道:“这曹贼…好生狡诈!”
这时,有死士一边为灵雎包扎伤口,一边问道:“我们这边失败了,云旗公子还有后手么?”
这…
提到这个话题,莫名的…灵雎原本的咬牙切齿,竟是松动了几许,面色也从冰霜般的冷然一下子和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