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梁维新的步伐有些快,崔柯要集中注意力加快脚步跟随,不然他们随时会被拥挤的人群挤散。而后,穿过十几米的人群,他们转弯进入了一条破落的小巷。
小巷两旁的建筑,墙面几乎都已剥落,该有玻璃的窗口只剩一口黑洞洞,乱拉的电线密密麻麻地缠绕在头顶上空。
梁维新在小巷里穿梭,脚步越来越快,像是一只即将要起飞的小鸟。崔柯跟着他,小跑起来,眼角不时瞥见墙面,木门上大大的红圈里头一个拆字。
“到了,就是这里。”梁维新停下脚步,眼睛亮亮的闪着光,嘴角不自觉上翘。
崔柯一路小跑,微微有些气喘。猛然停下,她双手叉腰,抬头看向前方。前方是一栋单独落成的楼房,装修老旧,收银台上坐了一位上年龄的阿奶。
黑面金字的牌匾写了店名——同清楼,旁边有一行小字,始于1904年。崔柯望见店里头的顾客,全是老爷爷老太太,便扭头跟梁维新说:“这家店肯定好吃。”
两人落座后,梁维新拿起菜牌没有询问崔柯的意见,就已熟门熟路开始点菜。梁维新等服务员离开后,立即向四周张望。
他想从熟悉的酒楼中寻找当年留存的细节碎片。说不定,这里还有他当年留下的痕迹,比如他用鞋底不小心蹭黑的墙面,或是有一次他无意间撞裂的栏杆扶手。
“看来这里重新装修了好几次。”梁维新转脸扭头许久,并没有找到当年的痕迹,不禁有些失落地说道。
崔柯吹吹热茶,说:“你那时候还是封建王朝,现在可是现代社会了。你别说装修了,说不定这里的老板都换了好几个了。只剩下名字还在。”
路过的老人听见崔柯的话尾,本来已经从他们桌前走出几步了,又掉头走了回来,站在两人身前,慢声慢气地说:“后生仔。同清楼百年老店啦,从来没换过老板。我今年80岁了,从小吃到大的啦,”
老人扞卫了同清楼的名声后,也不等两人做出回应就仰起头,迈出大步走了。这个插曲让崔柯噗嗤笑出声,她觉得这个老人很可爱。
“梁振华,是个很有平等意识的人,他让我和他同桌吃饭。这点在当时很罕见。每次来同清楼,他总会点这几样,说这些是同清楼做得最好的几个点心。”
梁维新用公筷夹起一个鲜菇烧麦,放进崔柯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