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惟明那边说“三局两胜”还不许一人多局,大概也是看出了以何昌期的体格和气势,自己这边的人想赢他很难,害怕被何昌期一个挑三个。
“你之前不是吹嘘伱继承了你父亲的剑术么?要不给我露一手?”
方重勇皮笑肉不笑的对裴秀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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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帅,这个娘们细胳膊细腿的指望不上啊,要不某戴个帽子假扮他人再打一局?”
何昌期在一旁拱火起哄道。
你以为你戴个帽子别人就认不出来了么?
方重勇也搞不懂何昌期是装傻还是真傻,以他对此人的了解,多半还是前者。方衙内只好叹了口气,耐心劝说道:“何老虎,你在一旁压阵免得皇甫惟明那边的人耍诈。乔装上场就不必了,咱们要讲一点武德。”
“少帅,兵不厌诈啊,咱们还要讲什么武德?”
何昌期继续起哄,把裴秀架住往火上烤。
“闭嘴,你这个蠢驴!你以为你戴个帽子别人就认不出来了吗?
这一局我来打!”
不出方重勇所料,裴秀对着何昌期怒吼,直接一跃而起跳下了马车,准备跟皇甫惟明那边的人比试。
“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
她又回过头对方重勇呵斥了一句。
等她走远了,何昌期压低声音对方重勇说道:“少帅,这娘子似乎脑袋不太灵光的样子啊,她这资质真能当贴身护卫么?”
果然,这里只有裴秀一个棒槌。
“所以你想把她拿掉,然后让圣人再派一个更聪明的过来么?”
方重勇没好气的反问道。
“嘿嘿,某没说这话呀,哈哈哈,某刚刚啥也没说,啥也没听到,哈哈哈哈哈。”
何昌期摸摸自己的圆脑袋,自言自语一般哈哈大笑着走了。为了让自己上阵更能打,何昌期把头发都剃掉了免得碍事,现在就是个光头,再加上一身横肉,模样看着怪吓人的。
但是方重勇却知道,此人乃是典型的“心如猛虎,细嗅蔷薇”。岭南那边多山少田,僚汉杂居,民情极为复杂。何昌期这个人据方有德所说,在当地可以算是牌面上的顶尖人物,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光凭勇力来立足的傻愣子?
如今长安歌舞升平,立下战功的机会极为渺茫,说明白点,若是不能判断天下大乱就在十年之内,任何希望有所作为的丘八,都不会主动提出要来长安,那样只能混日子而已。
混了几十年日子的陈玄礼,政变的时候就被边镇丘八出身的乌知义一刀斩杀,这就是在长安混日子的坏处。
方重勇所料不错,何昌期确实不是方有德特意要带来长安述职的,老方也不是这样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真相是何昌期当初主动要求跟着方有德来长安“见见世面”。方重勇甚至怀疑,何昌期并不是方有德故意要派到自己身边的,而是这个人自己主动要求的。
但是他没有证据,老方也没说过这事。
正当方重勇胡思乱想的时候,对面又是一阵惊呼,很快裴秀就一脸得意的上了马车,仰着头像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就差没在脸上写着“快来夸我”了。
“这就赢了?皇甫惟明身边的亲卫不太行啊。”
方重勇忍不住感慨说道。
“你为什么就不能夸夸我剑术高超呢?”
裴秀瞪着眼睛质问道。
“可以了。”
方重勇淡然抬手,示意裴秀闭嘴,让对方一肚子的抱怨之语被堵着说不出来。
“何老虎,让对面的让道,不要食言而肥。”
自始至终,方重勇都不肯出面喊话,对面的皇甫惟明也是如此。方重勇相信,皇甫惟明一定知道他方衙内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他们谁都不能主动出面。不出面大家还可以装糊涂,要是出了马车,局面就变成红果果的打脸,变得不好收拾了。
果不其然,皇甫惟明和方重勇一样,也没有下马车露面。但是他们那一队人马,大概是得到了皇甫惟明的授意,乖乖的让开一条道,站在路边没有任何不轨的动作。
“他们就这样让开了?”
裴秀一脸惊愕的询问道。
对于官场的礼仪,其实她要比方重勇明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