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可伸出手，凯尔立刻把瓶子递过去。

凤凰的灰烬，连同已经黯淡无光的魔法石，被一起放进了坩埚了。

小主，

药水翻滚，原本的粉红色立刻变成了深红色，接着又变得淡了一些。

尼可再次伸出手。

凯尔立刻就猜到他想做什么了，毕竟上次自己就是这么被送出去的。

“等等。”他立刻说道：“我能在旁边看着吗，保证不打扰你。”

这可是修复魔法石的过程啊，虽然不是制作，但也算难得一见了，凯尔自然想多看一下。

不为别的，就是单纯想学点技术。

“我能理解，但不行……”尼可摇了摇头，“这对你来说还太早了一些，知道炼金术的原则吗”

“当然。”凯尔说，“等价交换，不接触神的领域，不进行人体炼金。”

这些他在布斯巴顿的时候刚看过。

“严格来说，魔法石就属于神的领域，是禁忌炼金术。”尼可郑重地说道：“过早接触这些，会让你不自觉地陷入其中，这种知识就像大海中的黄金船，诱惑着你向它靠近，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但又永远也碰不到。

“因为黄金船本身在天上，你看到的，只是它投入大海的影子，然后你就会在漫长的追寻中，慢慢消失在大海里面，溅起一朵水花，再重归平静。”

听着尼可的话，凯尔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他只是想学点技术而已，哪想过会这么危险啊，又是黄金船又是大海的，他不学了还不行吗。

“好吧，我明白了。”凯尔讪笑了两声，主动朝门口走去。

不过刚走两步，他又忍不住回头问道：“尼可，所谓的‘神’，是真实存在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尼可饶有兴趣地说道：“你应该听过吧，《诗翁彼豆故事集》里三兄弟的故事，里面不就出现过三件和神有关的圣器吗”

“但我感觉那更像是三件强大的炼金物品，只是流传时间长了，这才多了一些神秘的传说。”

凯尔想了想道：“我见过传说中的圣器斗篷，或者说三件圣器我都见过，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拉文克劳的冠冕更加不可思议。”

“那你又知道，拉文克劳的冠冕是怎么被制作出来的吗”尼可继续问道。

“不知道。”这次凯尔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尼可轻声说，“但上次我问过罗伊娜拉文克劳女士的记忆，她究竟是怎么做出冠冕的。”

“拉文克劳怎么说”凯尔好奇地问。

“她也不知道。”尼可笑着说，“那段记忆能够承载的内容不多，也可能是拉文克劳女士刻意为之，她只记得冠冕出自一次偶然的炼金成果，但那次炼金过程，其实是失败的。”

“这样啊……”凯尔犹豫了一下，“可我们不是在讨论有关‘神’的问题吗怎么突然又说到冠冕了。”

“因为这就是神可能存在的痕迹，包括那些不可思议的炼金物品也是一样，我敢肯定，我无法做出冠冕，只能做出一个不伦不类的仿制品……十分钟后就被我重新熔了。”

尼可说，“我无法真正弄清楚它们的来源，所以你的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回答。”

凯尔听得迷迷糊糊的，等他回过神的来时候，人就已经在客厅里了。

他揉了揉有些发涨的额头。

早知道就不和尼可说这些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只说了几句话，但自己却好像连续听了两天的魔法史一样，接收到了太多的信息。

可仔细想一想，却还是那么几句话。

他现在有点能理解，尼可为什么不让他看修复魔法石的过程，还有那个黄金船和大海的说法了……这玩意儿确实有点不正常。

凯尔晃了晃头，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

“先生，需要帮助吗”家养小精灵塔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凯尔旁边，那双网球一样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来一杯柠檬汁。”

“如您所愿，先生。”塔塔打了个响指，手上便多了一个空杯子，几颗金黄饱满的柠檬跳出来，又迅速变得干瘪。

“先生，您的柠檬汁。”

“谢谢。”凯尔接过来喝了一口，又酸又苦的味道，让他整张脸都不自觉地皱在一起，但相对的，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却也消停了一点儿。

凯尔再次摇了摇头，把空杯子还给塔塔，同时问道：“尼可大概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