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太德,就等于不存在。
燕辰紧紧的盯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交趾王的弟弟。
看着他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小主,
等了好久,燕辰才展露出笑容来,伸手扶住已经被吓得就要跪下来的这个交趾王弟。
“崇贤候能有如此认知,实乃是天下之幸!也是崇贤候之幸!更是交趾之幸!”
李太德咽了咽口水,感受着这个宋国大将那双满是老茧的手大手,他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样,只能说道:“将军所言甚是!”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除了低头服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的!
他连狠话也不敢放,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服气。
因为,宋人在这方面的气量是很狭隘的。
除了吴越钱氏,素来恭顺,被宋赵立为典型,优容宽厚之外。
其他几个亡国之君,在汴京可没过什么好日子。
燕辰笑眯眯的看着这个交趾王弟,对他道:“崇贤候只要不忘今日,必得始终!”
“是……是……是……将军说得对。”李太德连连点头。
“这不是我说的。”燕辰忽然神色严肃起来,面朝汴京方向,拱手道:“此乃当今天子德音!”
李太德顿时汗流浃背,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连忙跪下来,向着汴京方向磕头:“官家圣德,臣,李太德誓死感激,永世难忘!”
燕辰微笑着上前,将他扶起来:“设使交趾皆如足下,何至于此?”
“只要恭顺我朝,自可保境安民,得享太平啊。”他语重心长,又意有所指。
但对李太德的话,燕辰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因为这家伙的演技,糟糕的很!
比起燕辰在朝时,遇到的那些大臣来说,太差劲了!
旁的不说,当初,韩缜陛辞,燕辰奉诏送行的时候,韩缜在汴京城门口那可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时的对着永裕陵磕头,又面向着皇城方向流泪,这才依依不舍的出京。
搞得好像他韩玉汝对先帝和当今,有多么深的感情似的。
但,人家一出汴京,到了下个驿站就开始招妓饮酒了……
不过无所谓,今天这次,只是他奉诏做的一次服从性测试而已。
只是看看这个人的秉性如何而已。
现在,他可以回去回禀官家了。
此人……
怯而无谋,懦而无勇,至多守户之犬。
这既是方才问话后的判断,也是这些时日以来的观察。
……
白马渡。
载着辽使的船舶,缓缓靠岸。
刑恕带着的人马,立刻迎了上去。
在礼乐鼓吹中,辽国使团成员,从船舶上鱼贯而下。
当先之人,正是刑恕的老朋友——辽奉国军节度使耶律琚。
不对……
他现在升官了!
在回国后,就被进拜为大同军节度使。
这可是五都级别的节度,哪怕是遥摄、虚领,也轻易不授人臣!
在辽国历史上,每个得拜大同军节度使的大臣,皆是天子宗亲或者天子外戚。
他耶律琚,不过是五院部出身的宗室。
而耶律琚知道,他这个大同军节度使,是拿什么换来的?
每年十万贯给驸马都尉、国舅爷萧特斡的孝敬换来的!
萧特斡的胃口太大了。
大到耶律琚都在颤抖。
但他有办法吗?
在他答应拿南朝的钱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底!
稍有差池,就是阖族尽死!
可不要以为,只有南朝才有‘通辽’的死罪。
辽国,照样有‘通宋’的大罪!
这样想着,耶律琚就想起了,他养在南朝的那个‘李师师’。
心中顿时一暖。
若李师师能给他在这南朝生下一儿半女。
即使在辽国事发了,那他也不算绝后。
带着这样的想法,耶律琚到了刑恕面前,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然后道“奉大辽皇帝陛下旨意,外臣前来贵国,为贺贵国太皇太后圣节礼仪使!”
“同时,外臣也为大辽皇太孙谢大宋皇帝陛下赠书使!来贵国拜谢贵国皇帝陛下赠书大辽皇太孙,并带来大辽皇太孙致大宋皇帝陛下书信!”
刑恕微笑着颔首,礼拜之后,说道:“吾代吾朝太皇太后陛下及皇帝陛下,谢大辽皇帝陛下及皇太孙殿下……”
说话的时候,刑恕眼睛特意向着一个方向不断瞥。
耶律琚秒懂,顺着刑恕眼角的方向看过去,他看到了一辆马车,车帘纱影朦胧,隐隐约约有着少女的身影。
耶律琚顿时露出会心的笑容来。
南朝的朋友们,果然很讲义气啊!
也是!
每年三百万贯的宋辽交子贸易,得有多少人靠着这个买卖谋生?
他耶律琚和辽国使团在这上面讨生活。
南朝的文臣武将,就清清白白?
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