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说是这些外戚勋贵们,都用了白手套,隔着一层侵街了。
就算是他们本人光明正大的侵街捞钱。
赵煦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了不起骂一顿!
就像太祖皇帝骂张美——你糊涂啊,抢女人干什么?要女人,朕赐给你!
回头,就对那个来告御状哭诉张美抢了他女儿的老头说:张将军是朕的爱将,也是大宋的长城啊!他守护了你们沧州太平,保护了沧州百姓的安全,伱们要感恩!
张将军的恩情,你们沧州人还的完吗?还不完!
何况,你不过是农民,你女儿也只能嫁给农民,现在张将军自降身价,纳了你女儿,这是你赚了!
更何况,这些家伙和宫里面的关系,千丝万缕。
基本上都能在两宫面前说上话,搞不好其中有些人家里的母亲、祖母,还是太皇太后或者向太后的手帕交。
赵煦看了看那四个,已经主动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勋贵子弟。
心中点点头:“还算是懂事!”
于是,赵煦说道:“卿等且先别急……”
“此事,还是弄清楚缘由和根本的……”
赵煦看向范纯仁,道:“范卿,朕记得,卿父范文正公当年的一个故事……”
“当年,范文正公为杭州知州,遇杭州饥荒,百姓无米而食……商贾却趁机囤积居奇,惜售、吝售……”
“一般而言,大部分官员遇到类似事情,都会选择打压米价……”
“可范文正公,是如何做的呢?”赵煦微笑着问道。
这个事情,范纯仁是亲历者。
他恭身答道:“先臣张榜公示,不限杭州米价,于是四方之商贾,纷纷运粮入杭州,待四方之粮入杭州,先臣命开官仓,以平价售粮,于是杭州米价应声下跌……”
赵煦抚掌而赞:“不愧是范文正公!”
然后,赵煦问道:“为何,范文正公在杭州可以如此施为?”
“为何只有范文正公可以在杭州如此?”
范纯仁当然知道,于是答道:“奏知陛下,乃是因杭州水路发达,四方商船云集,又因杭州地处东南,物产丰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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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煦点点头,道:“这就对了!”
“朕虽然年幼,不知世事,更不知民情……但朕还是知道,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的典故……”
“地方不同,民情不同,不可一概而论!”
“所以,圣人因材施教,圣王因地制宜……”
“汴京城的事情,自然有汴京城的原因……”
“只要找到这个原因,才能根除痼疾!”
“至于卿等所言之外戚、勋贵,纵容旧仆、放纵故旧……跋扈什么的……”
“这样的人或许有一两个……”
“可朕相信,我大宋绝大部分外戚勋臣,皆是公忠体国之臣,皆是尊礼守法之人……”
“是绝不可能,也不会放纵故旧、仆人为非作歹的!”
曹晔终于等到了机会。
他立刻顿首而拜,说道:“陛下圣明!臣家上下,皆陛下忠臣,社稷循臣也!”
“范家只是臣家的弃仆,在外面打着臣家的旗号,招摇撞骗而已,幸陛下明察秋毫……”
其他三人,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拜道:“陛下明察秋毫,臣等家族上下,世代受大宋国恩,素来循规蹈矩,不曾有半点逾越!”
甚至还有影帝呜呜的抽泣起来。
然后,四个人一起抽泣:“呜呜……”
赵煦看着,顿时对旁边的冯景吩咐:“冯景去将四位伴读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