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船船瓷器、丝绸运出去。
一船船的白银、香料、象牙运回来。
海上的利润,远超陆地!
因此,王子京才会死活不肯开市舶司。
市舶司一开,泉州开港,他就没办法带人在外海抓那些商船罚款了。
所以,他蔡确出判归乡,主持市舶司的消息一传开。
在京的福建人和泉州人就都疯了。
这些日子来,要不是他下令闭门谢客,蔡家的门槛都要被福建人给踩烂了!
刑恕在旁边,轻声道:“自然比不得相公……”
“官家圣旨,亲许出判桑梓之地!”
“有宋以来,除了致仕宰执,允许归乡荣养外,也就韩魏公和相公,能有此殊荣!”
蔡确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选择了转移话题:“和叔表字倒是与新知明州的陈和叔相同……”
“不知道和叔,有没有和陈和叔往来?”
刑恕答道:“不瞒相公往日略有往来!”
他刑恕什么人?
这朝堂上就没有他不认识、不熟悉,不能交好的人。
他不止能和向宗良一起逛瓦子,也能和高遵惠、高公绘一起在当代的那位李师师香闺之中,品酒论英雄之长短。
还能和文及甫、司马康,勾肩搭背。
韩绛家里那几个儿子,也将他引为知己,常常和他打探汴京城里的潇洒之地。
“那就麻烦和叔,给某带个话……”
“某到了泉州后,可能还需陈和叔多多相助!”
泉州的造船业虽然发达可终究不如能制造万斛神舟的明州。
特别是在大型船舶方面,远远不如。
刑恕笑道:“此事不难,相信陈和叔也定愿意与相公交好!”
蔡确点点头,端起茶来。
刑恕识趣的拱手:“那下官就不叨唠相公了!”
送走刑恕,蔡确抿了抿嘴里的茶水,忽地笑了起来。
他的侍妾琵琶见状,问道:“郎君何故发笑?”
“没什么……”蔡确低下头去:“老夫只是在感慨啊……”
“老夫离京后,这汴京城里,恐怕会热闹的很呢!”
一个垂垂老矣,很快就要升任左相的韩绛。
一个踌躇满志,就等着他蔡确离京,然后拜入三省两府,想要大展拳脚的司马光。
还有那个,要被韩绛、章惇、司马光一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吕公着。
在这样的局面中,一个八面玲珑,跟谁都能说上话,和谁都能搞好关系的刑恕混在里面。
这汴京城想不热闹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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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盈盈一礼,道:“朝堂上的事情,奴家不懂,但奴家知道,有时候,越热闹的地方反而越残酷!”
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风尘欢场上历练出来的经验。
所以,当她遇到蔡确,就牢牢抓住了这个救命稻草。
她很幸运,她遇到的良人,对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