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入境,他除了打探南蛮熙河路的虚实外,还负有着国相梁乙逋交给他的使命——向南蛮请求,以白银、黄金为质,发行交子。
不求能和北朝一样,用价值五十万两白银的岁币换回价值三百万贯铜钱的交子。
只求能有北朝七成,甚至六成,就心满意足。
这样扣掉给南蛮的税后,还能到手将近两百万贯。
可以购买大量的南朝商货。
不过,嵬名济感觉这个使命有些难!
毕竟,南蛮又不是傻子,凭什么给大白高国这么多好处?
但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来。
因为他是国相的亲信,已经和梁氏绑在一起了——他虽然姓嵬名,可却只是旁支,和兀卒早就出了五服了,算不得什么亲戚。
被宋军领着,到了兰州城下。
嵬名济看着兰州城墙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这座坚城,曾吞噬了十余万大白高国的儿郎的性命。
即使是兀卒举倾国之兵而来,也依旧折戟于其下。
兰州城的城墙,却不算高大。
真正让其变得坚不可摧的是城墙之下密布的羊马墙。
这些在城墙十余步外的防御设施配合着南蛮在城墙上修建的马面,互相形成了一道可以阻挡千军万马的死亡通道。
城墙上马面上的弓箭手和弩手,配合着城墙下的羊马墙内的精锐守军。
常常让大白高国的骑兵在冲到城墙下时,就已经倒下了大半。
而兰州城的每一面,都有数个马面,配合着城墙下的几个羊马墙。
使得这种城市,成为大白高国的梦魇。
“都怪禹藏花麻这个逆臣!”嵬名济大骂不已。
兰州本是吐蕃禹藏家的地盘,禹藏家降服大白高国,毅宗皇帝下嫁帝女妻之,厚爱有加。
但这个逆臣却和南蛮勾连,甚至在南蛮大军兵临城下时,弃城不战而走。
导致从此,大白高国在黄河以南的广大地区,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更让南蛮的熙河路变成了现在的熙河兰会路。
然而,骂是徒劳的。
除非,南蛮人主动将兰州让出,不然的话,大白高国其实已经知道,他们永远无法夺回兰州了。
……
嵬名济不会知道,他在观察兰州城的时候。
兰州城城墙上的向宗回也在看着他和他的使团。
“西贼也太吝啬了!”向宗回看着正在入城的西贼使团队伍,以及队伍带着来朝贡的马群:“最多三五百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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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吐蕃一个小部落,一次卖给咱们的马多!”
若是刚到熙河的那个时候,一次看到几百匹马,向宗回恐怕还会激动一会。
然而现在……
他已经麻木了,甚至不将三五百匹马放在眼中。
因为他见过的马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