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为此,求了两宫恩典,诏以大行皇帝暂存大相国寺之佛牙舍利,以送熙河,寄望佛法化解戾气,超度亡魂……”
“此至仁至圣之事……朝野上下,只有赞颂,无有非议……”
司马光听着,陷入了沉默。
少主的动机,纯圣纯仁。
没有任何士大夫可以指摘其中一个字。
可是……
向宗回和高公纪,去了熙河路,会乖乖的听从少主之命,只修寺庙,供奉佛宝吗?
他们万一在熙河掀起风浪,制造大战,酿成祸患如何收场?
须知,祸患常常就是这样来的。
当年王韶开边,侥幸得了些西蕃无用的苦寒之土,由此却酿成其后延绵十余年的战火。
无数的血肉和铜钱,都填进了沿边的边塞之中,除了千里无用的苦寒荒野,什么都没有换回来。
所以得防微杜渐,所以需要严防死守。
少主才那么小,正是学习圣人之言,受君子之教的最好年纪。
若是不幸,高公纪、向宗回真的在熙河路做了点什么成绩出来……
恐怕,祸患就又要无穷无尽了。
想到这里,司马光就深吸了一口气。
“若是老夫主政,宁肯将熙河之地,让与西贼,换取两国休兵,与百姓安宁,也绝不让这等祸患有萌发的机会!”
张巽人都傻了。
我的司马相公,你在说什么?
割地?弃土?
熙宁年间,韩缜被大行皇帝逼着割了几百里东关之地与北虏,到现在都还被人骂呢!
祖宗之地,尺寸皆为王土!谁敢言弃?
何况大行皇帝尸骨未寒,就要弃其毕生心血?
少主知道会怎么想?!
他虽然才八岁,但有些时候,却成熟的可怕!
尤其是涉及大行皇帝的事情的时候!
没办法,张巽只能劝道:“相公,现在还是先想想办法,如何将两宫误会解开……”
司马光点点头:“这是自然……”
“待老夫入京,到了两宫面前,自然会解释清楚的……”
“老夫上书所言,每一个字,都未有涉及国亲外戚……”
“只是在言说都堂已亥日,明发天下的所谓‘求直言’之诏书而已!”
“这就好……这就好……”张巽松了口气。
小主,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