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以践踏的台阶。
在这样有些轻浮的言语面前,欣可沉默了。
理性的本能让她想要劝诫,并情不自禁的对罗兰感到担忧,可抛开这些因素,单单作为欣可这一存在而言,徘徊在少女心中的,只有着期待。
世界是一场不受自己掌控的游戏,自然会存在比她更强,更优秀的玩家,所以欣可想要将这场大战终结,以掀棋盘的方式重新塑造自己想要的世界。
尽管这一理想已经在见识过罗兰的力量之后逐渐消弭了,但既然作为玩家,就不可能没产生过那样的想法。
——成为【最强】。
用无可争议的技术,力量,战略,将永恒握在手中。
就像河水切削大地,海洋粉碎陆地,陆地分割海面,大地覆盖河川那样。
在这样永远的持续的改变之中,神与森精种都没有什么区别,只有端坐在荣耀之座的最强玩家会获得永恒的幸福。
可说到底,妄想也只是妄想而已。
曾经的战争之神,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将天之王座握在手中,开始了近乎永恒的统治。
在这个过程中,别说最强了,就连拥有挑战者资格的人都未曾出现过,可时至今日,历史仿佛要再度重演了。
从击败神灵种,到击败最强之龙,再到将余下的众神与种族也一起纳入统治之中。
只要罗兰能够继续自己战无不胜的神话,就算仍然会有少数人对其能否战胜战争之神表示怀疑,可无论是拥护他的人也好,反对他的也好,都必须承认一个事实。
那就是,罗兰同样是超乎了理解,只能以‘最强’之名来形容的存在。
只要能越过这一界限,让天之王座改换门庭的可能性,就绝不为零,对于能够亲身见证这一历史的欣可来说,就更值得赌上一切了。
而现在,就是最强的王座,开始因为挑战而动摇的瞬间。
……
“你好,锻造之神,还有自然之神。”
罗兰微微一笑,在身体还没完全落下,视角仍然在俯视着两位神明的时候,就打起了招呼。
“我未曾诞生的同胞啊,我和卡伊纳斯等你许久了。”面对那有些失礼的态度,奥坎毫不在意,只是用兴致勃勃的凝视着罗兰。“是我的错觉吗?你的身上似乎带着那个小鬼一样的光辉,还是说,这就是你敢于挑战阿尔特修的底气呢?”
身为锻造之神的奥坎看上去并不强大,甚至还有些温和,与另一边锋芒毕露的卡伊纳斯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但尽管如此,罗兰对他的印象反而与韦勒斯拉纳差不多。
——沁入骨髓之中的坚定不移。
与不从之神一样,奥坎也带着被执念所支配的氛围,将世上的一切都视为应该被锻造的材料吗?
“有没有底气,和是不是应该挑战阿尔特修,是根本不同的两码事,要夺走最强,将自己注定会与他对上视作一种必然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罗兰轻笑了一声。
“而且,考虑到你将神灵种本身的神髓也视为可以锻造的材料,拥有这样的合作对象,不应该才是我的底气吗?”
“呵,”奥坎呼了一口气,目光微微闪动,浓密的眉角下意识的扬了起来。
近乎自负的自信。
虽然被这样的强者夸赞是会让他也为之欣喜的话语,但以锻造作为概念的奥坎仍然洞察了罗兰的语气中所透出的本质。
那是将自身凌驾于世界之上,认为世界会因为自己的意志而发生改变的傲慢。
但和如同将一切胜利都握在手中的韦勒斯拉纳一样,由概念而生的自负不同,在面前的青年身上透出的,是由过往的积累与确定的事实两相结合之下所诞生的判断。
他对自己有战胜阿尔特修这件事的可能性,笃定无比。
“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材料……已经不是璞玉的程度了。”
奥坎的神色有些复杂,作为由概念而生的神灵种,他本能的想要抛下那些多余的枷锁见证罗兰会在烈火与战争的磨练中成为怎样坚韧的钢。
但作为从不起眼的神灵种,成为了这场神灵种互相厮杀的游戏中最后的玩家,他无法就这样随心所欲的去行动。
击败阿尔特修这件事,本就是完成他理论性的前提条件。
所以,奥坎必须得确认,罗兰是否有资格成为挑战者。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信赖着他,义无反顾的追随他的地精种们。
“看起来,你已经做好了这场战斗的准备……同时对上两位神灵种,这一条件你已经知晓了吧。”
“当然,不如说这样的要求正合我意。”罗兰的嘴角扯出一丝绝对说不上优雅的弧度,但是,任何人都能从他的表情中感到那迫不及待的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