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感觉自己身手确实比以前快了不少,而脾气似乎也暴躁了不少,方才不受控制地就要动手伤人。
“不会的,你过来罢……”子卿尴尬地朝洛叶招招手:“我连日受这腹中不适所累,先前你言说要我排出则个,我……我才褪了裤子。”
“排出?我又没让你脱裤子,排血放出啊,如果是用拉的我当然说拉出啦!”洛叶疑惑地走了过来。
“我哪里脱了……”子卿这时才发现自己确实衣衫不整,脸一红连忙提了起来:“我当然知道是要排血……”
“既然你知道排毒不是拉出来,那你这脱裤子,不就是和这老头……”
子卿一时觉得百口莫辩,但听洛叶笑嘻嘻地说道:“没事,各有所好嘛,没想到你这么害羞的,我不会说出去的,既然你喜欢老头,我也觉得安全些……”
转念一想,忽然发现自己来到灵溪后就一直被这少年牵着鼻子走,也难怪心中有种想揍这小子的冲动。
“还是先看看你中的毒吧……”洛叶走过来正色道:“被黑眚咬伤后,这种毒会使人会精神恍惚,四肢麻木,故而需要不断排毒,三个时辰内,其毒可淤滞经脉,痛则不通,可以刺络放血,于‘关元’‘合谷’二穴浅表,适量排血,十二个时辰内,其毒将淤滞丹田,痛则四散,则需再刺破‘足三里穴’理血调气。此乃《内经》刺络法,是最简单的医术常识,虽然寻常郎中没医过黑血毒,但只要说排毒即是放血,是个郎中就知道吧?你下山以后就一直没去找郎中吗?”
子卿一时尴尬不已:“……郎中倒是遇到过……但我一心想要捉拿这些腾龙宗的妖贼,便忘了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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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叶哭笑不得:“你要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救得了别人?”
“来,让我看看你还有救不。”他言毕蹲下,从背后腰囊里掏出一个布卷,在地上一摊,十多枚银针和小镊小钳一字排开。
“愣着干嘛,坐过来,我给你排。”
“足三里穴。”等子卿坐到身旁,洛叶便将他裤腿挽起,拿起银针正要动手,似乎想起什么,嘴角一翘:“语本《韩非子 说难》,弥子瑕有宠于卫灵公,分桃之罪,最后降的罪就是刖刑。”说着他伸出一个手指在子卿膝盖上轻划了一下。
“你……”子卿刚要说话,就觉得腿上刺痛一闪而过,洛叶的银针已在他双腿上准确地扎出两个小口,立即有黑色的血液涓涓而出:“接着是关元。”
子卿见情况果然如洛叶所言,略微放心:“没想到你懂得还不少。医术,技艺,器用都有所擅长,戗刀门还真不是一般的门派。”
洛叶笑了笑,颇有些得意:“别的徒弟有没有我这么厉害我不知道,总之这里可是戗刀门的藏书阁,聚书十万,京师莫比,小爷博览十年,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区区医术不在话下。”
子卿点头道:“嗯,只是从小在此长大,博极群书过了头,胡说八道起来更是如风发泉涌,呃……”
子卿奚落的话还没说完,肚脐下方的关元穴已被洛叶的银针扎得生疼。
“后来啊,江湖上传说我师父偷了峨眉派掌门的武林盟主宝剑,还说谁得到此剑谁就能当武林盟主,于是一些江湖人士听闻后都追到灵溪来找我师父要,以至于大打出手,最后寡不敌众,师父和师兄们都死了。”
子卿合上衣衫:“原来这场武林恩怨并非由戗刀门所起。”
“哪有戗刀门的事。偷走宝剑的其实是腾龙宗。”洛叶瞥了一眼地上的周鹤阳:“哪,就是这个家伙,他原是峨眉派的,现在听腾龙宗的,当年就是他偷走了他师父的宝剑,来找我师父打赌,结果你也知道,没有人能赌赢我师父的。”
子卿点点头:“不错,这人恐怕本来就不打算赢,是故意输给你师父罢了……那么江湖传说当年害死峨眉女弟子的是不是你师父?”
“嗨,当然不是啊,你可知道周鹤阳开出的赌注是什么吗?是峨眉原掌门的千金!”
“我师父他玉树临风,只要是女子见了都会动心,这位峨眉上代掌门的掌上明珠不知何时就喜欢上了我师父,瞒着她爹来了灵溪,可我师父是不会见的呀,这女子过不了戗刀八阵,只能每日在灵山山脚站到天黑,一定要见我师父。师父嫌烦,就下山见了一面,这一见可好,不肯走了!”
子卿恍然大悟:“哦,所以身为大弟子的周鹤阳用武林盟主的宝剑来跟你师父打赌,输了就把他师妹放了,赢了就把剑给你师父?”
“是啊,这赌我师父怎么可能不赌?左右不亏啊!周鹤阳从他这位师妹那里知道上山的路,后来腾龙宗找来讨要宝剑,再后来那些江湖门派就上山啦。”
子卿思索片刻道:“峨眉派女弟子仰慕邬宏年,却被周鹤阳利用,如此说来,周鹤阳恐怕也是假意把宝剑输给邬宏年,从而栽赃,引出事端,江湖门派才会来围剿戗刀门的。这些事还是要怪你师父。”